“宁建军?”

阮程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喃喃道,眼里如悲似喜。

宁建军闻声转头,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陌生姑娘,瘦弱不堪正泪眼朦胧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有些讶异。

“你认识我?”

是啊。

本来,她这个时候应该还是认不出宁建军的,虽说前几天是宁建军从水里救起了她,她才没有被淹死,可是,她那时人已经昏过去了,根本没有看清。

她知道他,认识他,不过是因为后来,后来她出了那样的事……

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说。

她也什么都不用说。

爸还好好的,他也还好好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阮程吸了吸鼻子笑起来,“宁队长,我是前几天被你从东荆河里救起来的那姑娘,我叫阮程。”

她破涕为笑的样子颇有些滑稽,却也甚是真诚。

宁建军似想起这事,说道:“哦,原来是你呀。以后可要长记心,不会水就千万不要随便去河里救人,别人的命是救 ,你的命也是命,你的命并不比别人的命低贱。”

“谢谢!”

谢谢两个字太轻,可除了这两个字阮程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前世她出院后知道是派出所的宁队长救了她,她倒是想亲自去谢他的,可她妈李菊每天都盯着她上工,她实在抽不出时间,后来又说她爸专门去派出所去谢过了,奶奶也说人民公安不就是为人民服务之类,她便没再去纠结,如今想来,实是不该。

她前世这个时候,还没见过他,大约就是因为她听从李菊的话办了出院吧。

“宁队长,您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阮程有些担心的问。

“没有,所里有点事。”

“那您忙,您忙。”

阮程放下心,忙不迭的说道,宁建军也没有再与她交谈的意思,环顾了一下病房,又问,“谁是顾盼盼?”

“我是。”

旁边病床一直没有丁点存在感的姑娘突然说话了。

她声音很弱很弱,直低到沉埃。

那个向阮程自称张姨的女人一下子冲了过来,像足了护小鸡仔的母鸡直接将两人挡住,“你们是谁?找我闺女干什么?”

宁建军后面那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说道,“我们是派出所的,来了解点情况,这是我们行动大队的宁队长。”

说着拉了把椅子,大约是想让前面的宁建军坐下,而他掏出本子和笔,一副宁建军问话他记录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病床上的姑娘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听说两人是公安瞬间抖成了鹌鹑。

宁建军扫了她一眼后并没有坐下,而是掏出烟盒,给后面那公安丢了句,“你来问吧,我去那边抽支烟。”便往窗户那边走去。

那公安大约也是习惯了自家这队长的作派,顺势坐了下来介绍自己,“我姓丘。”

张姨:“丘公安,我们家盼盼真的没有犯什么事,都是那几个杀千刀的想欺负我家盼盼,被我儿子长河给打了那是活该……”

那丘公安看着是个经验丰富的,根本就不接张姨的话,核对了姓名年龄之后直接开始问话,“顾盼盼……”

只听个开头,阮程就能想像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约就是这个叫顾盼盼的姑娘,被几个混混流氓给欺负了,她哥正好赶到直接拿板砖冲上去将人给拍了,照着后脑勺拍的,放倒了好几个,有两个家伙躺在医院里到现在还没有醒。

出手挺狠的!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张姨之前居然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别的家属一样,照顾生病的女儿,打打毛线,拉拉家常,说说笑笑。

不得不说,心挺大的!

病房内一片安静,都坚着耳朵听这边公安的问话,随着问话的深入,看向顾盼盼和张姨的眼光都变了。阮程关注点始终在宁建军身上,看不到正脸,却从他萧索的背影中品出一份落寞。

丘公安的问题很尖锐,顾盼盼早被问得泣不起声。

张姨心疼女儿,“你们也甭再问了,我家盼盼没被他们怎么样,他们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也不告……”

丘公安被气笑。

“你们还告别人?你儿子将人给打了,到现在还下不来床,现在是人家要告你儿子,只因为之前有人反应说你儿子顾长河打人是有原因的,mzx说过,人民公安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我们这才过来查实的,到底是正当防卫,防卫过当,还是参与流氓斗殴恶意伤人,这都需要证据。你可想清楚了,如果像你所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儿子就将人给打成那样,那就是你儿子主动寻衅生事,流氓斗殴,这种恶件按律是要判大刑的。”

张姨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其实她之前说话就自相矛盾,一会说有人欺负她女儿,被儿子打了是活该,一会又说女儿其实没有吃亏那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是想护儿子又想护着闺女了。

不管最后这张姨如何选择,阮程其实都是羡慕顾盼盼的,最起码,她妈在选择她还是她哥哥的时候犹豫了。

不像李菊。

当初她出了那事,李菊第一时间就跳了出来,当着街坊邻居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破鞋,硬是将白的说成黑的,生怕她名声坏不了。

张姨看着缩在被子下瑟瑟发抖的女儿,整张脸揪在一起,最后,深吸一口气,坚难的做出了最后的选择,“那天……那天,我闺女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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