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想去太子府收妖吧?”杜可风说完还试探性的问了问屈芒,“那些老神仙都搞不定的事儿,咱还是算了吧。”
屈芒没有回答他,仍是自顾自的走着,他知道杜可风跟上来是迟早的事,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之后,心里闪过一丝后悔,许多年前他也曾对另一个人抱过同样的想法,而为此所付出的代价是他不愿回想的。
见屈芒停下脚步,杜可风有些受宠若惊,“真要去太子府?那可不是个好地方。”转念又想到,这趟或许能缓和缓和两人间的关系,“我能带你从河上过去,比骑马来的容易。”
知道杜可风的妖术时灵时不灵,所以听到要带他过河的时候,屈芒第一反应是拒绝的,瞧着眼前人犹豫的模样,杜可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低头小声嘀咕道:“过个河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合算了一下,走陆路要三四天,这几日涨水厉害,船家也停了。屈芒不愿等那么久,那人极有可能和从前一样再次消失,但这次屈芒想要当面问问他,“果然,师父早已知道我是放不下的。”
将马儿贱卖之后,杜可风就同屈芒大步出城,河水依旧是汹涌不断,时时发出震耳的低吼,屈芒心里一颤一颤的,这要是中途被杜可风扔下,可就直接不用活了。
“我们真就这样过去?”江面上风疾,吹得屈芒声音都有些模糊,虽然表面上维持着强硬的颜色,但小退的半步还是被杜可风瞧个正着。
于是杜可风向他迈一大步,伸手握住屈芒有些窄细的肩膀,清亮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加深了注视,好一会儿才开口,“信我。”
说罢挥袖一揽,搂住屈芒后脚下逐渐悬空,屈芒心中一紧,恍惚记得有个声音曾说:“待我好些了,就带你去试试腾云驾雾的滋味。”那人眸底闪烁的笑意,闭上眼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大约是自幼生长环境恶劣,屈芒的身子骨看着瘦小,一把摸过去,好似抱着一堆骨头,有些硌手。杜可风刚修成人形,还没经历过什么人间情爱,自然没摸过姑娘,但想想该是同现在抱看屈芒没什么两样,也不知道当初仁玉元君是在上头犯了多大的错,才能逼得自己老爹六亲不认。
一溜神,杜可风手臂上的力道松了些,屈芒往下一滑,到底是封印了法力和记忆,现在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脚尖仿佛都能感受到翻涌的浪潮,一下又一下刺激着心脏,下意识地将杜可风搂得更紧了些。
这一搂,搂得某人是面红心跳,分明四下都是初秋的河风,拂在脸上却仍叫人感到燥热。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对岸,杜可风赶紧将这尊大佛放下来,生怕将他摔坏了,饶是如此,刚落地,屈芒的脚步还是有些虚浮,找个空地就盘腿坐下开始闭目休养。
月上初梢,洋洋洒洒铺亮了整个江面,夜风习习,拂动着衣摆。
配合着隐约传来的虫鸣鸟叫,显得既辽阔又渺远,让人无端生出些寂寞来,杜可风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这种寂寞竟让他有些眷恋,仿佛里头包裹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脩而睁眼、幽深漆黑的冷眸中含着一抹薄怒,笔直地朝身后的树林中望去,同样他也感受到了从林中出来的那道凌厉目光。自认才成人形没多久,不会招惹什么妖魔鬼怪,那一定又是冲着屈芒来的。
有了这种想法,杜可风脸色满是阴骜,就不能让他喘口气吗,这仁玉元君还真是块香饽饽。施法想看清林中来的到底是何许人也,却在途中被挡了回去,看来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果然不久,林子深处隐约现出个人形来,妖媚的形态似曾相识,杜可风欲上前探个明白,那人却突然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之前的一切都不过只是错觉。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