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微微摇曳的烛光下,少年少女相对而坐。
宁言手持拳谱,详细的给谢随风解释着,这拳谱为什么糟糕,又糟糕在了那里。
看着嘴角始终浸着笑意的谢随风,宁言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辛辛苦苦的讲拳法,当事人却一直乐呵呵的明显没听到心里去。
把手中拳谱一扔,宁言一拍桌子瞪眼道:“不讲了,你真是笨死了!”
谢随风也不生气,说道:“宁姑娘,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拳谱不怎么样,半吊铜钱换来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我练拳只是为了续命,只要有效果,拳谱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续命?”宁言不确定地问道。
“嗯,从出生开始,我的命桥就断了,杨老告诉我练拳可以多活几年,我就在杨老的指点下,从寺庙里换来了这部拳谱。这些年我每天练拳,就是为了续命。”谢随风眉宇之间突然染上一片哀愁,不过却又一闪而逝。
宁言不知该如何开口,身为修士,宁言最是能够明白命桥的重要性,命桥断了,谈什么都是空话,断了命桥的修士,比普通人还不如。
“命桥是可以补上的,你知道么?”看着神情低落的谢随风,宁言不由得有些难受,尝试着开口说道。
谢随风强颜一笑,说道:“我知道,杨老曾给我说过。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的,就算是找人修补好了命桥,那也会被天道惦记上了,从此多灾多难。像我这般运气极差的人,多灾多难基本就意味活不下去了。”
宁言静静坐着,只是点点头,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一下谢随风。
突然,谢随风从怀中掏出一枚木简,摆放到拳谱旁边,用手向着宁言推了推。
宁言拿过木简,摩挲着质地温润如玉的木简,神色罕见的有些郑重。
烛光之下,宁言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木简,不时皱起的眉头,表明着少女心中思绪的起伏。
终于少女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开口道:“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敢把这东西拿给我看?你就不信我杀人越货么?”
谢随风一脸认真的说道:“不相信!”
宁言微诧,呆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木简的价值么?单单只是这木简就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更何况这木简上撰写的内容。”
谢随风笑着开口道:“我们是朋友。难道不是么?”
看着谢随风理所当然的样子,宁言调侃道:“那可不一定。”说完手中握剑,剑刃之上剑气迸发,丝丝缕缕汇聚成风,烛火摇曳的厉害。
见谢随风不为所动,宁言收起木剑,嘀咕道:“无趣。”
“宁姑娘,能不能讲一下镇子外面的世界?从记事起,我就一直待在这镇子上,所以想听一下外面和镇子有什么不同。”谢随风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让宁言有些措手不及。
“讲一下镇子外面的事物?你不练剑了么?”宁言开口问道。
谢随风道:“你讲你的,我在旁边边连剑边听,不碍事的。
宁言白了谢随风一眼,感情这事拿自己当丫鬟了,不过宁言还是没有拒绝谢随风,心里想着,就这一回,算是给谢随风的额外报酬。
宁言坐在板凳上,双手托着腮,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伴随着少年挥动木剑带起的呼啸声,少女终于开口,从她最熟悉也最喜欢的那座剑崖讲起。
宁言从小长大的那座剑崖,坐落在俱芦州内,在那个剑仙满地俱芦天下,剑崖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了整个俱芦州妖兽的南下。
剑崖是那座已剑仙闻名的俱芦天下的象征,又是令整个俱芦州修士头痛的地方,剑崖上走出的剑修,个个桀骜不驯,个个能够惹是生非。
剑崖有剑崖的规矩。来到这里,不管你在外界是什么身份,都要按照剑崖的规矩来办事。不论你在外界犯了什么滔天大祸,只要上了剑崖,按照剑崖上的规矩斩妖除魔,就是三教道祖追杀来了,剑崖上的老剑仙也敢和他掰掰手腕。
宁言告诉谢随风,她这次出来,算得上是离家出走,在剑崖待烦了、闷了,就出来散散心。
宁言告诉谢随风,她还去过那个有“人间太平地”的太平州,她登上了那座和谢随风名字中有两个字相同的“随风楼”,一口气直上第十层。
宁言还告诉谢随风,她上次离家出走去了青州,在那座“青冥天下”的一指城上斩妖除魔,抵挡妖族入侵。
在宁言的江湖里,有手持桃花枝的桃花剑神,有腰揣酒壶却不爱喝酒的老拳师,有爱算黒卦的算命道人,……
正在练剑的谢随风,听得心驰神往,那个少年心中没有一个江湖梦,这些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个江湖这么精彩,谢随风又怎么舍得随随便便去死,哪怕是逆天改命,也要搏一搏,亲眼去看一下这个无奇不有的大千世界。
不知道讲了多久,宁言口干舌燥,自顾自地拿起茶壶,喝着索然无味的清茶。
不知何时,谢随风也不再挥剑,坐在宁言对面,看着正在喝茶的宁言,无比认真得问道:“宁姑娘,说句实话,那木简上记载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对面的宁言,稍作思考,也是认真的回答道:“我也看不出木简的来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木简很值钱。”
说完宁言哈哈笑了起来,见到对面的谢随风仍是不苟言笑,宁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说不好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