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雪的耳朵一向灵敏,果不其然,不过下一秒昨夜里前来为后云夏传话的宫婢再次跪拜在林木面前。

按理说须弥山的宫婢鲜少有人会对后云夏如此卖命忠心,想到这一层,汀雪倏地反应过来,哦,对了,这后云夏入住须弥山的时候,他身边跟着的,好像就是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姑娘,想来,该是后云夏从妖族带来的人,怪不得为了后云夏的事情如此卖力。

宫婢一脸委屈和心疼,但这话说的可丝毫不含糊,她微微垂着眸子,一把音喉带了些哭腔,颇为焦急的开口:“王上,您去看一看云夏公子吧,奴婢求求您了,王上,云夏公子他昨夜一直跪在大雨里等着王上,就现在,现在还跪着呢,要再这样下去,恐怕公子他,公子他就要......”

闻言,毫不知情的林木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身边的汀雪,要知道,她从昨天在树林里被厉成带回沉香阁后,对外面的事情便未曾在意过了,没有人告诉过她后云夏来找她,更别提什么在大殿外跪了一整晚这种事。

头一回,林木觉着自己这个女王当得忒失败了,在她的地面上,竟然也敢瞒着她!

不过,林木又转念一想,这事其实说来也怪不得别人,还是她大意了,竟然忘记这些天后云夏时时与自己在一处,必定是要来找自己才对,可她居然忘了......

后云夏在林木心里是块宝,可在旁人心里就不一样了,林木不用猜都能想到昨夜后云夏来找自己的时候,彼时冒充自己的宋珮茵是以何种语气拒绝与他相见的,依着那女子的性情,没亲自去赏后云夏几个耳光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林木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审视,汀雪被她瞧得很是不自在,想起这事自己终归是做的不大妥当,于是汀雪十分机灵的腿一弯单膝跪在了地,没有旁的话,只有一句:“请王上恕罪。”

见状,林木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她瞧了眼那地上仍旧跪着的宫婢,又想到后云夏,末了叹了口气,问道:“你家公子还在等着本王吗?”

闻言,宫婢将头埋得更深了。

“回王上的话,公子从未离开过,一直在等你,公子说,想要问问王上,他究竟哪里做错了什么。”

这话由一个宫婢说出来显然十分冒犯,但林木也不追究她,摆了摆手,林木开口道:“罢了,快带本王去看看他。”

“是,多谢王上。”

那宫婢走得很急,林木走得更急,而这一切落入跟在林木身后的厉成眼里,便十分让他不是滋味了。

厉成换了身装束,汀雪将从前左护法的一应行头都给他重新量制了一套,然而厉成嫌那东西太过繁琐,只挑了几件简装便了了事。

林木走得急,厉成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现实与昨夜的落差太大,明明眼前的小女人昨夜还是在他的怀里安眠的,结果今天他便要陪着这女人赶着去见自己的情敌,这实在太讽刺了,厉成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也不明白事情发招到今天这一步,他往后要怎么办,难道要永远看着宋千玦将一颗心分给别人吗?那后云夏与纳兰静渊对她来说,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许是终归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厉成脚下的步子一顿,他想也没想便开了口,朝着前面的林木唤了声宋宋。

厉成的声音很好听,也刚好让周围所有人听见,闻言,林木果真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去看向厉成。

四目相接,静默无言。

厉成没说话,只这样用一双深邃的眼看着林木,林木本想问他怎么了,却又在这话出口的前一秒生生咽了回去。

她知道的,她该知道的,不是吗?

她不是个无心无情的人,她也能感受到眼前的男人正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伤心抑或欢悦,她不想让他难过,可她该如何才能跟他说清楚呢?如何才能让厉成明白,她对后云夏,不是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那个样子。

一眼万年,纵有千万言语,厉成也还是吞了回去,末了,他冲林木笑笑,神情一片故作轻松。

林木一怔,旋即一狠心还是跟着那宫婢走了,而厉成,也紧跟了上去。

就在方才的刹那,厉成忽地想明白一件事情。

不管是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他都是厉成不是吗?他拥有让人仰慕敬佩的才能,他不该如此患得患失的,这不是他的作风,他该对自己有万分的信心才对,不过一个后云夏而已,况且他如今已经来到了宋千玦身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神女殿前。

此时已经晨光熹微,下了一夜的秋雨总算收住了它的来势,除却陪同后云夏一起跪在此地的宫婢外,其他守卫神女殿的将士们纷纷看着眼前这个如玉的人儿,一脸面无表情。

下了雨,山上又起了风,几片凋零的黄叶可怜兮兮的被吹到了后云夏的腿边,后云夏其实是个挺娇气的人,长了这样大,他还从未吃过如此苦头,他先前起了心要跪在此处,也不过想的是做做样子给林木看罢了,毕竟他心有把握,林木不会真舍得让他在这大雨里跪上一整夜,然而事实证明,人算不如天算,昨夜在神女殿的人并非林木,而是对他早已心生不满的宋珮茵,故此,后云夏这苦肉计算是用错地方了。

后云夏不知殿里的人是宋珮茵,便以为是林木真狠了心来不管他,索性他一咬牙,便也来了脾气,不就跪着淋雨吗?你林木有本事就任由我死在这神女殿前!

早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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