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
岳三三看着身前堆积如山的香囊,幽幽叹了一口气,运气真差,找了那么多还是没有找到君家小姐的信物。
回过头来,她发现段稳人又不见了,找了好久,这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已经被鸵鸟玩坏了的市政破坏者段某人。
“你还没死吧?”
岳三三把段稳从地底下给拔了出来。
段稳软弱无力的滑到了地上,像虾米一样侧着身子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哭哭,哭什么?”
岳三三翻了翻白眼。
“人不伤心是不会掉眼泪的。”
段稳回头幽怨的看了岳三三一样,接着缓缓爬到了一个幽暗的角落里,歪着头葛优躺,斜挨在墙角边上,忧郁的点了根烟。
“哇,好可怜,听得我都要想哭了,要不我把它们借给你玩一下!”
岳三三抖了抖手中的幻兽符,一副知错悔改的模样,好心心的朝段稳慢慢递了过去。
“滚,老子才不稀罕。”
段稳仿佛抽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喊出了让人心酸的最后的倔强。
幽暗的墙角惊爆射出了两道狰狞的诡光,这是饥饿的野狼嗅到血腥流露出来的贪狠。
“来嘛,别那么小气嘛。”
岳三三又稍稍靠近了一点,似乎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近点,近点,再近一点,就是现在!
“嗷呜~”
段稳鬼叫一声,双手紧贴着大腿两侧,化做一只笔直的标枪从墙角激射而出,面目可憎的直取岳三三手中的幻兽符。
“我就知道你这卑鄙无耻的混蛋又想要骗我!”
岳三三的身体以超越了人类认知的弧线瞬间跃起,飞身来到了段稳身后,双膝骤然往下一沉,轰一声巨响,青石板碎裂,段稳难以置信的扭过头看了岳三三半眼,立马化作一个人形巨坑深深埋在了青石板中。
“知道我的厉害了没有!”
岳三三人畜无害的甜甜笑着,半眯着眼,洒洒水惬意的拍了拍手,啪叽一下,又在段稳的背后贴上了一张符,这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
这下彻底完蛋了。
“哞哞哞~”“哞哞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猪恸之声惊地而起,声音像夏夜里冉冉升起的烟火,先是扭作一团,有着短促低沉的雷鸣之音,而后爆炸开来,炫目的烟火照亮了黑夜的每个边角。
丹凤城中的所有人不由为之而侧目,就连城主府上的君家二人也投来耐人寻味的眼光。
原来这次来的是象群,大象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举高高。
它们用强而有力的鼻子卷在段稳腰间,哞哞哞的奋力往上一甩,段稳就好像铁饼运动员手中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儿铁饼,倏地一声瞬间被抛飞了出去,化作了一道尖叫的残影。
死定了这回。
段稳看着缩成蚂蚁大小的丹凤城,心中戚戚然,自小就被诊断出患有恐高绝症的他不用等到掉到地上去,估计就已经可以拿去嗮咸鱼干了。
耳边风声呼呼,云气稀薄缥缈,天好像变得更蓝了,还有点冷。
好吧,原来这就是凉凉的感觉,淦。
段稳升到了最高点,身体略略静止之后,人便开始往下坠。
啊稳呐,你还记得有一招失传已久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鸡桑,是从天而降的万朵桃花开掌法吗?
不是,以后当你存够了钱,想要当个律师或者医生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段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夜壶形状的存钱罐。
他摇了摇,快满了。
段稳和鸡桑生活的一些片段开始回光返照断断续续的零星跳动着。
段稳的鸡桑全名段日天,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看起来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模样,但可能年轻的时候日天日多了,遭了天谴,他的头顶上永远遮了一片金黑色的劫云。
劫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落下碗口那么粗的紫色闪电,朝鸡桑的天灵盖当头劈下来。
他爹全名段犁地,小名铁牛,是个驻扎边疆的小战士,有一天驻扎地附近的一座山崩了,裂出来了一座远古陵墓,他爹奉命前去保护文物——“盗墓”。
一天后,段稳就从里面被抱了出来。
鸡桑常说段稳他爹是个人才,没有人从娶媳妇到生孩子可以在一天之内就能完成的,传宗接代的速度能如此之快的男人是很叫人绝望的,要不是段稳身上流淌着他老段家的血脉,鸡桑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而且别人一般都是金屋藏娇的,段稳他爹却另辟蹊径来个坟墓藏娇,能有如此清新的脑洞,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猛人了。
不过男人太快一般命短,所以第二天段稳他爹就不出意料的被那只陵墓给吃掉了。
至今段稳他娘究竟是谁,也没有人知道。
丹凤城开始逐渐变大,先是黄豆大小,石头大小,盘子大小,黑糊糊的揉在一起,像是一团墨汁。
然后慢慢的可以看到交错纵横的街道,隐隐约约的房屋轮廓,以及如蚂蚁大小的模糊行人。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段稳这厮已经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
天外传来一阵惊空遏云的鹰唳哧鸣,一道双翼舒张的黑影闪电掠至,强健有力的双爪朝段稳后背冷然一抓,像夹娃娃机一般钳住了段稳,随后往秋月国在地面上张起的大网上一丢。
失去了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