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头龟’刘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生又口不能言,这锥心疼痛直将他脸庞五官扭曲得不似人样。周围好汉都知晓这年轻的刘姓剑林弟子意在整治这家伙,所以都憋着笑看着这一出好戏,不乏好事者从旁讲解:“哎呀呀,大家快看呐,这位刘少侠好生了得,刘英雄这般疑难杂症,却也不过是刘少侠盏茶时光,便已经有了起色,大家仔细看,这毒素外排,化作汗水排出体外,想来日后定是排出毒素,一身轻松……”看来是直将刘骜因为疼痛淌下的冷汗称为外排的毒素了。好事者扭动脖子,叹道:“在下这关节胀痛也有些年月了,说不得也得让刘少侠给在下看看才是……”
刘姓剑林弟子一边牢牢攥住刘骜的脉门,一边微笑向众人致意,道:“这个好说好说……”
眼见周围无一人出言相救,这‘癞头龟’心中不禁大是懊悔:没想到英雄一世,今日竟栽在了这黄口小儿手上。刘骜扬天,可怜口中呜咽呜咽,说不出话来,心中大悲:吾命休矣。总归是逃不过这活活疼死的结局了。
周围武林人士全然不顾武林同道的微薄情谊,耻笑道:“瞧呐,这家伙被剑林弟子的不计前嫌感动了,还会流几颗眼泪哩。”也有良善之辈心中不忍,见刘骜如此痛苦神情,别过了脸不愿直视。
“刘师弟,你在干什么?速速住手!”说话者声如洪钟,虽是大声呼喝,声音凝而不尖,想是内力雄浑之辈。正是剑林不日的掌门人——李干将到了。
只见李干将身着玄色长袍,与一众剑林弟子稍有不同的是,他胸前的汉仪古篆体的‘剑’字为金线所绣,威严之中自有一番堂皇气度,自然是因为他是剑林未来的掌舵人,所以在衣着上也昭示了不凡之处。他龙行虎步,脚步不疾速度却很快,给人一种干练之中从容的感觉。众人一时暗暗叫好,不愧是剑林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这一番轻功路数已然兼具了沉稳轻灵两大特色,普通武林人物苦练数十年也不一定能有这般功力,看这李干将不过二十多岁,居然已经能够举重若轻,年纪轻轻便有此等宗师气度,他日成就必然不同凡响。
众人臆测间,李干将便已经行至刘姓剑林弟子面前,一众剑林弟子见少掌门亲至,垂手肃立,低着头神色极是恭敬。刘姓剑林弟子放开了刘骜的手腕,站起身来,拱手一礼,道:“师兄,这位英雄在我剑林旧病复发,为避免江湖同道误会是我剑林弟子有意刁难所致,师弟才斗胆为他瞧上一瞧。”
那刘骜感受到经脉当中那一股寒冷尖锐的内力已经消失,骤然从剧痛中回复平常,身子居然软软地摊在了地上,使不出一点力气从地上爬起,面上冷汗涔涔,微风一拂,崎岖不平的脸上留下了无数汗水干了之后的盐渍。“姓刘的,你们剑林这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刘某算是涨了见识了,今天你要是弄死我还则罢了,你要是弄不死我,嘿,刘某人跟你没完。”刘骜说话虽然在放着狠话,但是语气却极是虚弱,不免给人外强中干的观感。
但周围武林人士却对这恶名远扬的家伙有些钦佩之意,他刚刚见识过了剑林的手段,此刻便敢当着剑林少掌门的面放出如此狠话,这不是相当于一巴掌打在整个剑林脸上吗?
李干将瞪了刘姓剑林弟子一眼,暗暗责怪这位师弟行事太过孟浪。但是看到刘师弟脸上无愧于心的神色之后,又暗暗叹息了一声。看来剑林门下弟子疏于行走江湖,对于江湖人物极为看重的世故人情都不能准确地把握到这个度,长此以往,剑林一脉在江湖之上岂不是声名狼藉?区区一个刘骜根本无足轻重,但是正因为他的不起眼,才让李干将如此不安,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有时候,这些不起眼的家伙,却能啃噬万丈长堤的根基。这就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
李干将面对在地上躺着的癞头龟,拱手在前,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平辈礼,朗声道:“我剑林弟子职责所系,考虑不周怠慢了先生,李干将代表剑林向先生致歉。各位远道而来,都是剑林的客人,我剑林很是欢迎,只是因为来客太多,剑林鄙陋,不堪承载众多好汉,只得将诸位安置到洛阳城中,希望各位英雄谅解。尽量配合我门中弟子的工作,谢谢大家了。”
李干将这番话说得极为漂亮,十分有礼地向众人解释了情况,但凡通情达理之人,都能理解剑林的行为,对于之前的事,众人也知悉前因后果,自然知道是癞头龟寻衅在先,剑林纵有不周之处,也应该予以担待。立时便有人高声附和:“少掌门此言有理,咱们都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远来是客,可是咱们也不能做恶客不是?扫了主人家的兴,也污了自己的名声。”
这话明显是针对刘骜所说,让躺在地上的癞头龟脸上阴晴不定,立时便跳脚站了起来,道:“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给老子解释解释什么叫恶客?”
方才出言那人没有现出身形,反而施展上乘音功,声音飘忽,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出:“对不起对不起,阁下这样的家伙都不能说是恶客了,倒是条恶狗了,到处狂吠,不嫌聒噪?”
刘骜大怒,转身抓住一个武林人士,挥拳威胁道:“是不是你这家伙说的?”
那人连连摆手,惊恐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哈,你且狂吠,在下先走一步。”说话间一个青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