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不归、截断手指,均是风恨昔生平恨事,陆元放毒舌如蛇,拿来讥嘲讽刺,自然功用翻倍。风恨昔虽也知道他许多不堪事迹,但陆元放脸皮极厚,压根不怕被当面揭短,更加有恃无恐。
虽然气得浑身发抖,但风恨昔深知若继续争论下去,吃亏的只有自己,恨恨地道:“你只知呈毒舌之能,若真有胆量,咱们这就去到无妄台上,分骗师姐的谎话。嘿嘿,若真是这样,可是大罪一件!”陆元放登时无言以对。
时近晌午,乌云已然散去,天色放晴,陆元放踩着厚厚的积雪,无精打采的回到与郭昊分开之处,他刚刚与风恨昔定了一场有败无胜的赌约,也难免心情郁郁。
郭昊刚由山百花小筑回转不久,正在那里等着他呢,远远瞧见,跑着迎了上去:“前辈,你回来啦。”陆元放正没好气,话也不说便当先走去。郭昊本想把自己遇见女孩的事跟他一叙,但见他如此,也只得作罢。清晨,一缕阳光透窗而入,郭昊方刚醒来,孰料刚一睁眼面前就出现一张黝黑大脸,吓得他慌忙坐了起来。
“诶呦,好险撞花了我的俊脸!”赵活虎急忙向后一跳跃开,不然定会被突然起身的郭昊撞个头破血流,道:“小师弟,你可真能睡啊,这日头都照屁股了,还在赖床?”
郭昊没留意到他对自己称呼变化,道:“赵大哥早。”
赵活虎把脸一绷,道:“还叫什么大哥?陆师叔奉了掌门之命,已收你做了徒弟,今后咱们就得以师兄师弟相称了。”郭昊愣了一下,道:“陆前辈明明说要别人做我师父,怎么现下······”满脸疑惑。
赵活虎哈哈笑道:“小师弟你可别太实在喽,陆师叔说话可做不得准儿。”说到此处忽然闭嘴,面现警惕之色。陆元放不禁暗暗赞叹:“师姐不愧是做掌门的人物,我陆元放大大不如。明明是想把人家的东西据为己有,却说成是‘为天下计’,冠冕堂皇;又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好像还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只不知等她知道郭昊根本和玄圣寺半点干系也没有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模样?好在那臭小子身上还有点秘密可挖,否则我老陆胆子再大,可也不敢撒这个弥天大谎。”风恨昔“哼”了一声,说道:“师姐此举乃是为顾全大局着想,我自不会阻拦。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人我是绝不会收的,还请师姐不要见怪。不过有一句话叫作‘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谁是始作俑者,就应由谁承担,若一味推脱搪塞的话,还有什么脸面坐在一殿首座的位置上?”
“你”。没想到风恨昔倒打一耙,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陆元放顿时有些措手不及,说不出话来。却听顾丹晨道:“嗯,风师妹所言也不无道理。
我斟酌一番,亦觉本门之中就属陆师弟心思机敏,智计多端,那少年投到逍遥殿门下,你必有办法令他将秘密和盘托出。”不待陆元放推辞,又道:“而且刚刚你也说过,最好由一位弟子较少的长老多加教诲。放眼这凰羽门上下,众位长老之中好像只有师弟你还未曾收过一个弟子吧?”“这”?陆元放再次无话可说,想到这次极有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禁大呼后悔,但他可没打算就此放弃,道:“师姐,可我这没有空闲啊,待料理此事之后,我马上就得启程下山,去打听他的身世来历,不知会耽少时日,哪有时候顾及其他?”
顾丹晨道:“此节我已替你想到,你回返竹节峰后,便让他先行拜师之礼,入你门户。等你下山之时,便从竹节峰选一个精明可靠的弟子,先行代为授艺,等你回来再亲自教导不迟。”
陆元放还要推辞,顾丹晨已斩钉截铁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今日以后,陆师弟就要多加辛苦了。”
啊?陆元放第三次张口结舌,饶是他再机智十倍,也不敢对掌门已然出口的号令强加反驳。
有苦说不出,真是窝火已极。顾丹晨与风恨昔对视一眼,两人眸中皆有笑意。顿了一顿,顾丹晨又郑重嘱咐道:“这少年既不愿主动道出秘密,其中或有隐情,咱们须得动之以诚,使其自愿献出法诀,不可倚强相欺,施以逼迫手段,陆师弟切不可轻忽。
另外他身世来历我觉得尚有可疑之处,在查出他父母家人之前,太虚无极道法暂且不要传授。”说到后来,语气已变得慎重严峻。
陆元放真是欲哭无泪,但掌门心意已决,他如何再敢拒绝,施礼过后,就要走出吟仙殿。风恨昔笑声却再次响起,煞是刺耳,只听她说道:“且慢,事情还没完呢。”陆元放恚怒不已,道:“你还想怎样?”
风恨昔今日占尽上风,心中畅快已极,可她却没想到就这么放过陆元放,想趁势再压他一压,说道:“掌门师姐,近来雪念越来越是消沉,我刚刚听姓陆的口出大言,说他道行并不在我之下,倒使我想出一记妙着,可使雪念重拾进取之心,不再总是这么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