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他低喝。
当落雁从帷幕后出现后,朱祁钰看着他道:“派遣大量人手收集宁王的消息,事无巨细,哪怕他一天吃了几顿饭,上了几次茅房,和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朕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另外,关于朵颜三卫的情况也详细调查,特别是兵力部署,人员装备等!还有是否和宁王一脉还有联络,此为重中之重。宁王旧部大多也都集中在大宁地区,一并筛查,如有问题迅速来报。”
“诺!”
落雁干净利索的应诺,而后脸色阴沉的快步走了出去。任何胆敢挑战朱祁钰权威的存在都是她的打击对象,不死不休。
“去请军委会在家的几位将军!”想了想,朱祁钰冲着一个卫士吩咐道;
“臣请告退!”当卫士走后,杨善也请辞了。
事关军国大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如今军政分离,既然事关军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职责范围。
朱祁钰点头,神色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喜悲。
杨善有些忧心忡忡的走了,宁王的不尊圣旨,即将要引发一场动乱,甚至兵戈相加,同室操戈。但是只要朱祁钰执意撤藩,这种事情就在所难免。
前有靖难之役,希望不要出现最坏的局面吧?
他倒是不担心宁王的问题,关键还是因为宁王牵扯出来的朵颜三卫,一旦朵颜三卫真的和宁王一脉还有牵连,甚至互动频繁,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甚至,一场大的战争的爆发就在眼前。
因为朵颜三卫一开始就是宁王朱权统辖的精锐。
在太祖诸王中,以北方诸王的势力最大。其中宁王“就藩大宁。大宁在喜峰口外,古会州地,东连辽左,西接宣府,为巨镇。统塞上九十城,带甲八万:革车六千,所属朵颜三卫骑兵,皆骁勇善战。
“为解后顾之忧燕王一人先入城,从官稍稍入城,阴结诸胡并思归之士,濒行宁王饯送郊外,伏兵拥宁王去,遂诏诸胡及护卫官校,皆从宁府毕发,而城为之空。其后,大宁弃与朵颜诸虏,而行都司迁保定。
靖难之后朵颜三卫被从宁王手中夺了去,宁王也被移藩江西,但是难保他们没有暗通曲款。
他匆匆而去,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他需要回去和政事堂的诸位大佬们商议一些对策。虽然是军政分离,打起仗来事关天下百姓安稳,政事堂也有权参与进来。最起码,他们这个时候也要做出一些准备来。
临行前朱祁钰既然没有要求保密,杨善就知道对方的意思,现在告知政事堂提前准备也算不得高密什么的,还能起到提前为战事做安排。
能不打朱祁钰还是希望少动兵戈的,最起码现在的朱祁钰还没有想要开始展露獠牙的时候。但是既然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对方做出一些铤而走险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就如同杨善的意思,既然牵扯到了撤藩,事关宁王一系的切身利益,他们既然有实力就不会乖乖地就范。
宁王一系现在不算主系亲王一脉,光是郡王就多达十多位,而郡主以及之下的爵位加在一起人数就快将近百余人了,实力庞大,一下子将他们的所有爵位全部消去,换做任何人都会拼死反抗的。
而且,即便是现在不裁撤宁王一系,日后宁王也会反。所以,宁王一系在宁王称病抗旨的那一刻已经上了朱祁钰的黑名单。
如今麻烦的倒不是宁王,而是牵扯到了朵颜三卫。
实际上,即便是宁王和朵颜三卫毫无瓜葛,朱祁钰知道也是到了动一动朵颜三卫的时候了。
第一次二十万镇国军移镇地方,朱祁钰选择的大多是京师附近,或是江南等地,避过了边境重镇,或是异族杂居的省份。因为这其中掌握兵权的将领们虽然名义上是大明的军官卫所,但是实际上和朝廷的关系非常微妙,稍微刺激一下,就有可能引发这些地方的不稳定,甚至是兵灾。
就是考量到一旦大规模的裁撤这些地方就会出现各种问题,他才没有在第一次就裁撤那些边境重镇,而是希望能够缓缓图之。最不济也要等大明镇国军全部编练完成后在逐步裁撤。
高官厚禄和大军压境一举全部裁撤。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不过,卧榻之侧其容他人安睡,朱祁钰也不会允许在大明境内有游离在他掌控之外的军权和势力的存在,哪怕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如果,这一次借着这个机会,无论宁王和朵颜三卫是否还有关联,以莫须有的借口一举将宁王和朵颜三卫一举拿下,既能震慑天下,又能加速撤藩,裁撤边境重镇,好处不言而喻。
但是如果这样做,所面临的情况将会复杂得多,甚至危机重重。
或是单独撤藩宁王,即便是朵颜三卫和宁王一系还有瓜葛,但是朝廷出面安抚之后必能让朵颜三卫抽身世外,这样做稳重,不至于引起兵戈。
或是无论宁王和朵颜三卫是否有牵连,莫须有的罪名可以随时安置在他们身上,然后借此一举全部拿下,这是解决藩镇和卫所旧军的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但是也是最危险的一条。
一旦朵颜三卫由此反叛出去,以他们的战斗力和边境的复杂形势,甚至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冲突,甚至上升到国战。
这不是朱祁钰希望看到的,因为目前,他还没有做好大规模战争爆发的准备。
宁王一系如今镇藩江西,手下除了一批精锐护卫外,根本就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