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当不致于罢?”贾诩这等判断一出,素来沉稳过人的张辽也同样稳不住神了,道理很简单,在乐进所部注定败亡的情况下,原本的犄角守望战略已是彻底破产了去,要想在西安城一线与幽州军对峙根本没丝毫的可能,倒不是兵力多寡的问题,关键在于曹军的后勤供应根本无力支撑,原因便在于幽州军有着大量的骑兵,完全可以分散袭扰各处,破坏曹军一方的粮食抢收,在这等情形下,曹军现有的存粮顶多能坚持十日左右,绝对无法支撑到曹军主力的赶到,一旦粮尽,不用幽州军发起攻击,曹军必自溃无疑,很显然,抢在幽州军主力赶到前撤走便成了曹军目下唯一的生机之所在,而今虚实若是真被庞统看破,那后果着
实不堪设想。
“某也希望不致于,奈何战阵之道来不得丝毫的侥幸,今日一战看似平手,实则不过是庞士元那厮故意放纵所致,概因此獠要的不是一场小胜,图谋的是全歼我军啊。”
贾诩并未去分析那些战略上的大道理,仅仅只是简单地点了下今日一战的蹊跷。
“贼子猖獗,可恶!文和,事既已如此,当何如之?”
曹仁到底不是等闲之辈,贾诩只这么一提点,他立马便警醒了过来。
“使君莫急,此不过算与反算之争尔,纵使那庞士元能猜到我军欲撤又如何,但消能部署停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某有一策,当得如此,纵使不能大获全胜,我军撤走亦非难事。”
尽管颇为佩服庞统之才干,然则贾诩又岂是甘居人下者,淡然一笑之余,紧着便将所谋之策细细地道了出来。
“好,既如此,那就搏上一回好了!”贾诩之策虽是精妙,可更多的则是在行险,此一条,以曹仁之智,自不会看不出来,问题是眼下的局势已然险恶到了极点,曹仁根本没啥选择的余地,皱眉思忖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按着贾诩的谋划
行了去
“曹仁小儿今夜要逃了。”
就在曹仁等人绸缪帷幄之际,收兵回营的庞统也没闲着,这才刚在中军大帐中落了座,第一句话便令众将们全都傻愣在了当场。
“军师,此言当真?”
片刻的死寂之后,张彪率先沉不住气了,满脸疑惑之色地发问了一句道。
“自然不假,他若是不逃,待得我军主力赶到,他便是想逃都无路了。”
庞统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笑着便点出了根由之所在。
“原来如此,军师,您就下令罢,我等自当拼力杀贼!”
“军师,曹仁小儿已是丧家之犬,断不可轻纵了去!”
“说得好,我等连夜追击,杀他个精光,活捉曹仁小儿!”
庞统这等解释一出,众将们顿时都来了精神,人人喊打,个个要战,摩拳擦掌地就准备大杀上一通了。
“莫急,听老夫一言,贼军虽急欲逃窜,却断不会无备,某若是料得不差的话,那贾诩必已料定我军会大举追杀,若不绸缪得当,必中其暗算矣。”
庞统任由众将们好生乱议了一通之后,这才一压手,嘴角一翘,面带讥诮之色地又给出了个判断。
“军师既已料中贼子之阴谋,必是已有定算,末将等自当依令而行。”
庞统的第二个判断一出,当即便有若一盆凉水般浇得激情满满的众将们顿时便全都哑了口,倒是先前不曾表态的赵云却是及时从旁闪了出来,朗声便表态了一句道。
“嗯,贾文和其人虽多智,惜乎格局略所谋之策也大体以诡诈居多,一味贪求精妙,破之其实不难,某料其此番所行必是假策真打之谋算,既如此,那就给其一个机会好了,张彪听令。”
庞统之所以给众将们泼凉水,担心的无非就是骄兵必败这么一条罢了,而今见得众将们已然冷静了下来,他也就没再多言罗唣,紧着便调兵遣将了起来。
“末将在!”
听得庞统头一个便点了自己的名,张彪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赶忙大步出了列,昂然应了一声。“某给尔一千五百步卒、五百骑兵,一旦侦知贼军离营,尔即刻率部出营追击,声势越大越好,倘若贼军半道有拦截,切记不可强战,只管向柳庄方向撤退,敌若不追,尔便再度掉头袭扰,贼军若是死追不
放,那便固守柳庄,天亮后,自有援军赶去接应,尔可都听清楚了?”
庞统伸手从签筒中取出了一支令箭,一边详细地叮嘱着,一边随手丢给了张彪。
“末将遵命!”
庞统都已将命令解释得如此详尽了,张彪自是不会有甚异议,紧着躬身应诺之余,面色肃然地便退到了一旁。
“达达尔古听令。”
庞统没再理会张彪,伸手又取出了一支令箭,声线高亢地接着往下点将。
“末将在!”
达达尔古正自跃跃欲试呢,这一听庞统点到了自己的名,顿时大喜过望,哪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张彪所部出营之后,尔即刻率一千步卒五百骑兵直奔敌营,记住了,贼营中必有伏兵,断不可直接冲营,只管以火箭袭之,一旦贼军伏兵大出,尔即刻率部往我大营逃来,某自会安排伏兵围歼来犯之敌,
尔可都听清了么?”
庞统神情肃然地看了达达尔古一眼,紧着便将任务交待了下去。
“诺!”
这一听自己所领受的将令仅仅只是诱敌而已,达达尔古难免有些不甘,可又哪敢有甚多的言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