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忠在四年前被扶余人擒获,扶余人得知他是一个汉人,出于报复的心理把他阉了,此后三年夏侯忠一直在扶余的王庭做宦官。
这是一件很悲催的事,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了,李轨也只能以调侃的语气说:“你这话暂且打住,你说什么,你给人戴绿帽子?你一个宦官,你拿什么给人戴呢。”
夏侯忠倒也不以为意,笑道:“这有何难,我管着宫门的钥匙,天黑之后谁进谁出,没我的允许那根本没戏。我就睁只眼闭只眼,给人方便,自己受益。嘿嘿。”
李轨叹了口气,对夏侯忠说:“扶余后来被公孙康所破,你应该趁这个机会脱身。”
夏侯忠道:“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回来作甚。万千富贵于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自生自灭。可怜,到老了还不得安宁,你们把我弄回来岂不是害了我。”
石重看了眼李轨,笑道:“你不要不识好人心,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丞相的内军厅把寻找你列为天字一号督办的重案,赏格之厚你都无法想象。可惜,这次被我抢了先,破了他们的发财梦。哈哈。”
李轨道:“我一直没有问,你究竟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是什么人把三哥的行踪透露给你的。”石重笑眯眯道:“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不能说,说了大家都没脸。”
于是李轨下令严密封锁夏侯忠是阉人这件事,还请巧匠给他配了一副胡须,让他在身边做了一个长随。
李轨问石重辽东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收复辽东的时机是否已经成熟。
石重道:“辽东跟高句丽、扶余的关系很僵,现在不是我们的威胁,而要收复辽东至少得十万军马,且朝廷讨伐无罪诸侯也会丧失人心。”
李轨见石重处处维护公孙康,料必二人之间有什么纠葛,便将此事按下不提。
收复辽东其实不难,调集二十万大军杀过去,几乎是百分百成功,但收复之后呢,朝廷在辽东要面临诸多势力的侵扰,天高皇帝远,未必能事事都处理的妥当。
而公孙康自成一派势力,他名义上服从李轨,是朝廷的忠臣,实际上却完全控制着辽东的军马,他仗着山遥路远,李轨鞭长莫及,早就把辽东当成自家产业在认真经营。
李轨相信他会比自己派往辽东的大都督、太守们更上心的。
所以他可以容忍公孙康的继续存在,只要他脑子没发热自己作死。
但另一方面李轨也在暗中做准备,他以公孙康治理地方有功,给他加了个“安定将军”的名号,以示鼓励。同时又追思辽东开拓者公孙度的丰功伟绩,于是把公孙度身前的爵位永宁乡侯给了公孙度的二儿子公孙恭。
公孙恭已经从太学毕业,正在卫尉寺做官,在给他封爵之后,李轨将其调到冯翊做郡丞,以丰富他的履历。
这样一旦公孙康出现什么意外,公孙恭将在第一时间被李轨派回辽东接管大局。
到那时节,还怕辽东不姓李吗?
路过洛阳时,李轨停下来待了几天。这几年随着社会经济的逐渐恢复,重建洛阳的呼声再度高涨,但反对的声音也不在少数,所以李轨一直很谨慎。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一旦重建洛阳出现差池把整个国家经济给拖垮了那就不划算了,
历史上很多国家都衰败于超级工程,复建洛阳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一项超级工程,一旦处置失当拖垮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那是分分钟的事。
李轨来到旧城遗址,看到的是一片林木苍郁的大森林。
当初洛阳的废墟因为体量太大,时人形容说光清理街上的瓦砾就需要一百年。
而那时到处都在打仗,经济凋敝,根本没有余力去清理这么庞大的废墟,所以李轨就下令在废墟上种树。
十年树木,这里就成了森林。
“附近的百姓现在敢到废墟上去了吗?”
“不敢。”
“不敢,还怕那里有鬼出没。”
“那倒不是,林子里有土匪。”
“土匪?!”
李轨惊诧的要叫出来。
河南行台长史夏侯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洛阳的地理位置太好了,东来西往,北上南下的都打这路过,所以这里就被土匪盘踞了,剿灭了又来,剿灭了又来,真是没办法。”
石重道:“夏侯将军你说这话我要跟你抬杠了,什么叫没办法呢,你把这片树林砍掉,我不信他们还有藏身之地。”
夏侯惇道:“瞧您说的,丞相不下令,我连一根树枝也不敢砍啊。”
众人说话时就进了树林,但见林木遮天蔽日,鸟鸣啾啾,环境倒是真不错。
生机勃勃的绿叶掩盖了残垣断壁,将那一段苦难的历史慢慢销蚀掉。
这里已经没有半点当年洛阳城的影子了,模糊的记忆让李轨想追忆一下都不可能。
他忽然对石重说:“你们京营军把监狱安置在长安南城,这不是扯淡吗,长安城的地皮多贵呀,真是没有生意头脑,我看还是把他们安置在这比较好。一边坐牢,一边清理废墟,同时还能防贼。等将来洛阳复建,那城中最好的地皮还不都归了你们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啊。”
石重嘿笑道:“复建洛阳城,说了这么多年,年年说,年年落空,我不信。”
夏侯惇道:“我信,我信。不做河南的官不知道洛阳的重要,这地方天生就是做国都的料。他们京营军不愿意来开荒,我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