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青山将包袱勒紧了,鞋子也换了一双新的,山阶下有卖梨子的,白青山买了两个边走边啃,“我还能怕你个娘们。”白青山告诉自己。
山上,于兰早早的收拾了东西等着,自己不着急走,就是想多待一会,想让师叔送送。姑娘的包袱大的吓人,四角桌占的满满的,昨天吓坏了,夜里也没有睡好。
丫鬟替小姐忙碌着,不时的在房间里转呀转,生怕没们这次要出去好久。
清早的岩阿山天气有些阴沉,雾气蓬蓬,在天上淡淡的水汽里像有雷光运作。
上山的人相比昨天少了许多,阶上偶尔三两个行人,都小心翼翼的扶着栏子,都怕摔着。年轻小伙子白青山啃光了梨子,核就扔在了一边的树丛里,看了看天使劲赶路,怕被雨淋着,有点儿后悔没有买一把伞。
正在打坐的读书少睁开了眼,伸伸胳膊扭扭腰肢,读书人抬头看着屋顶上的大梁,大梁上的铆钉粗的很,牢牢的定着,书生有些担心,一会房梁可别塌下来。
白青山上山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再次被人算计了,昨天就让人扇了耳光,还被占尽了便宜,亏大了。
山顶上的人也都小心翼翼,都在各自忙各自的,言语间少了许多笑容,山上真神要显圣了,该是雷雨大作的时辰。
白青山眼看着还有三四百阶就要上山了,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小雨点飘下来,点点滴滴的打在地上,尘土被溅起小小的土雾,忽的又没了。路上的人更是撑起了雨伞,白青山向后看着,只有自己上山,下山的人撑起了伞。
一步两阶,白青山将衣服棚在脑袋上快步跑着,兴许是白青山这么多天没在意,整个人又瘦了一些,高大的身材,宽广的肩膀,长得倒是结实了。衣服被撩起来,漏出了白花花的肚皮和腰背,又吃亏了,白青山想到。要是有人回头,准能看见一个卷起衣服的书生赤着腰身快步跨着台阶,书生没有雨伞,该是个畅快人。
四五十个人站在山阶尽头,都抬头看着天上,岩阿山,风雨骤降。
雨越下越大,白青山越跑越快,当第一声雷声响起,白青山刚刚跨完最后一阶,“好巧。”
雷声大的吓人,像是春节的炮仗在耳边炸响,“咚”的一声便迎来了瓢泼大雨。白青山站稳了,将撩起的衣服放下,脖子扬长了朝天上看着,“昨夜好大的山风呦。”
打坐的书生用手撑了撑身子,许久没有动弹,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了。刚躬起了腰,腿脚还未能伸展开,又是一声雷响,雷光炸在了书生在的屋顶上面,“呦吼吼,大脾气。”
终于站了起来,屋内该是漏风吧,桌子被书生身上的气息吹的挪到了一边,砚台里有墨汁,泼在了墙上,像是挥手而成的梅花树,朵朵绽放。书生双手撑着膝盖,关节响动,如同天上第三声惊雷,电光打响在了山巅,燃起的树木很快就被雨水浇灭,火光一刹间的响动映红了脸面,又消散。“倒是个急性子。”
书生想去开门,伸出手,紧闭的屋门轰的一声整扇倒飞出去,砸在了门外的草地上,砸在地上的小水渠瞬间又被雨水填满,书生很怕的,没了屁股下的蒲团,收不住一身磅礴力气。书生跨出了第一步,“我欲风雨来,满楼,满江,满山河水。”耒月河倒扑而上,山旁的树木被冲出了一条河道,河水冲垮了屋墙,停在了书生手旁。
“山间有精怪,招大风自来。”书生一掌打翻了河水,断流的耒月河床上青石应声而裂,散出了淡白色的雾气,书生指了指天上,“我有浩然气,两袖清风书人清廉。”书生的气息越发高涨,冲破了屋顶,整座屋子就剩下了屋墙,能看见屋子里有一尊佛像,大佛面相慈悲,淋着雨,仍是慈悲。
“敢问,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见我赢生有何事?”书生向不知哪方说道,没有回响。
书生一步跨到了停下宫外,转身看着停下宫墙,宫墙三十米高,三米宽,当年自己上山的时候就有,前些天还有先竹宫的雨师想找他,书生怕生,没敢见。大雨滂沱的下着,书生步子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干的。“嘿,我赢生真是厉害。”书生卷起袖口说道。然后指了指远处云端,“惊天屠龙起,谁敢宁其锋芒?镗来!”书生一招手,大镗带着风儿穿破了屋墙飞来,直直的躺在了手上。
书生将大镗指所指处,挥袖,搭弓射箭般扔了过去,“能让你老畜生好过?”
云端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两个人模样的,老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看着远处的书生,大镗飞来时显出了妖身,妖身踩着雷云站在天边朝书生怒吼,是拔阳山神仙,“井二里”面鬼龟。大龟生两面,一面龇牙咧嘴,恶狗模样,一面生着两颗獠牙,青面鬼模样。大龟吃痛,却仍是咬着牙盯着。鬼面向着身旁的年轻人开口,“水爷,可别等了。”
年轻人并未帮衬老龟,一步跨出,同书生一同站在停下宫外的围墙下。年轻人名“水居”,算是拔阳山年轻的妖怪。“厉害的紧呀!”水居开口道。
书生笑着看向这个同他面相相差不多的人,“知道厉害就行,古上君近来显得年轻了许多,吃啥了,这么养人?贵不贵,给我带一点。”被称作古上君的男子并不气恼这位书生如此语气,仍是耐心的看着他。“我可不管你三年能念多少经书。”古上君很自信的说道。
水居,古上君并不想多说话,“我只教你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