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就听闻六弟是个不喜与人亲近的孩子,不但避免与陌生人的靠近,连家里人也从不多话。
怕就是这样沉默内敛的性格让家里人不喜,渐渐地连他的亲生母亲也从不待见他。
“你的性格该是承袭了三叔吧。”轻轻拥着他瘦弱的身子,风扶摇轻声叹息,三婶任期华那样泼辣圆滑的人难怪与这孩子亲近不起来。
风玲珑在她怀里低着头沉默,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风扶摇慌忙岔开话题,“你今年也有七岁,四书五经该是开始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没人看着你有没有好好学,三姐姐今天就考考你可好。”
风扶摇说这话本就没多大指望的,大夫人是不可能给风玲珑请启蒙先生,三婶那样看不上更是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而祖母在静思庵每日只知念佛,这些家里小事远不会放在心上。
二叔每日朝廷家里两边走,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与他分院的小辈他该是想不起的。
别说四书五经,想来风玲珑连习字都不知识不识的。
风扶摇心里担忧着搂紧风玲珑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
考核的结果却让风扶摇吃惊,风玲珑的学识却显然比一般同龄孩子要丰富得多。
越是考核风扶摇越是喜欢,拿起书架上仅存的几本书与风玲珑说的越发多了起来。
白霜从三夫人那领来了热水和竹炭到了屋子里见两人说的正欢,安静在一旁燃起竹炭放下热水后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很是迅速,待到阳光西斜太阳落山之时还意犹未尽。
风扶摇好容易回了神唤白霜去小厨房拿来了晚饭,饭菜虽然简陋,风玲珑却吃了好几大碗。
待到戌时,风扶摇连连催促之下风玲珑这才入睡。
眼前一阵目眩,轻敲额头过了好一会眼前的小黑点才尽数散去。
风扶摇深吸口气对自己也有些无奈,近日她风寒刚愈被白霜看的越发紧,今日这般着凉也是没有的,加上今日与风玲珑学习中庸时间过长,此时此刻已是累极。
走了两步察觉到自己的下盘有些虚浮,知是生病前兆,风扶摇也不得如何。
回过头看着风玲珑那张熟睡的小脸,仙鹿一般纯粹的眼睛累了一天已经合上,细长的睫毛微微浮动,倒像是一个误落凡尘的天使。
风扶摇顺心轻笑,抬眼看看屋子的环境,叹了口气。
这屋子简陋的不像话,稍稍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三婶派人来请她去偏院,然而她谢绝了,终究还是觉得亲眼看着风玲珑才能安心。
白霜此时该是已和三婶那边的婆子一起歇了,偏头朝窗外看了去,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错。
轻掩上门,月色中满是落叶的小院掩下了白日的灰尘倒别有一番景色。
初冬的风瑟瑟的吹着,前几日的初雪刚刚化尽,微凉的风吹到鼻腔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不自觉得伸开手,风扶摇闭上眼睛感受晚风,微凉的风从她的身边轻轻掠过,就好像有个人在拥抱她一样。
当初在那森冷的冷宫,四季的夜晚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呵,傻不傻。”树上传来一阵嘲笑,清朗的声音意外的没有让她感到反感。
听到声音风扶摇蹙眉抬头朝树上看去,夜色中,一袭红色衣袍的男子依靠在树上,背着光,看不清容颜,但那一双明亮邪挑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耀眼的星,深深射进了她的瞳孔。
男子的身影,莫名的有些熟悉。
“拥抱夜风,小心着凉。”男子看她呆怔的模样再次开口,邪肆的声音带着些许轻佻,还夹杂着明显的笑意。
“你。”风扶摇皱眉,这个男子夜闯风府意欲何为?
“呵。”男子轻笑一声,衣摆微微一动,不待她说完,红色的披风顺着风披到了她的身上,瞬间的温暖加上男儿身上特有的味道冲进鼻腔,意外的有种安心。
“区区梁上君子,夜闯风府如此张扬,也不知谁比较傻。”凉凉的开口,风扶摇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扯下红色的披风,瞪了他一眼,将披风扔还给他,淡淡的收回眸色。
“念香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都请你现在离开!”冷下声音,风扶摇疾言厉色,冷冽的眸子颇有威严。
“牙尖嘴利的丫头。”男子轻笑,风扶摇眯起眼就要伸手,碰及他张扬的红色披风,风扶摇的神色猛地顿住。
眼眸颤动,风扶摇扬起来的手微微犹豫,难道那日池塘里见到的红色是他?
风扶摇探究的视线对上男子轻佻的眼神,收回了眼,风扶摇扯了扯唇,这样轻浮的人不会是那日救她之人。
“有没有,只有我知道。”男子不知何时又从树上到了她的身边,那件红色的披风牢牢地绑定在她的肩膀,“这样迷人的小姐若是生病了在下可是会心疼。”
“你究竟是何人。”她的声音随风而逝,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低眸对强加在身上的披风盯着看,眉头已经不知道皱了多少次,最近的风府看来有些不太平。
男子身影已然消失,在院中待了一会,风扶摇终究还是回了风玲珑的屋子。
回了屋,风玲珑已是醒了,乌黑的眼睛紧张的盯着她,生怕她不回来。
“真是爱逞强的丫头。”本以为离开的男子悠然的坐在屋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庞渐渐浮上邪肆,眸中的视线溢出微暖的光,嘴角边噙着诡谲的笑意,“喝了我的水,穿了我的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