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陈晚识相,南帝在陈府呆了整整半日,用过午饭这才离开。
“阿晚,来。”坐在御撵上的男人朝他招手。
陈晚不敢上前。
南帝轻笑,满意侄儿的畏惧。他脸上的笑越发真挚,声音温柔的好似能滴水,“阿晚,来。”
陈慕星被皇兄眼里的温柔惊醒,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今日的皇兄诡异的很!
有多大的厚恩就有多强烈的回报。
皇兄……到底想在阿晚身上得到什么回报?
否则,何至于像变了个人?
南帝的手伸着,天底下敢将皇帝的手晾在半空的可没几人。
陈晚犹豫着走过去,将手搭在那只手上,“皇伯父,此乃御撵,阿晚上去,不妥。”
她说的认真,南帝笑意更深,“无妨,你是阿晚,朕的亲侄儿,大陈世子,只要朕愿意,你随时能上来。”
陈晚恭顺点头,“是。”
南帝微微用力,便将陈晚带了上来,容她坐在帝王右侧,倍加恩宠。
陈家夫妇看的胆战心惊,唯独陈晴,皱眉冷笑。
哥哥为何不去死?
偏来抢夺属于她的一切?
南帝高高在上,看着踌躇不安的夫妇,淡淡笑开,“回去吧。”
陈慕星带着夫人女儿朝帝王行礼,卑微的像皇兄脚下一只虫。
御撵渐行渐远。
这一日,整座盛京的百姓都知道,陈世子是南帝心目中的储君人选。皇恩浩荡,连御撵都坐得!
一路到了皇宫。
陈晚被皇伯父牵着手到了崇德殿。
“阿晚,此刻没有外人,你告诉皇伯父,你到底想不想去清风观?”南帝神情认真,眼里有藏着激动,还有期待。
作为好侄儿,陈晚不会让人失望。
她的目光清冷如水,“皇伯父是不信阿晚吗?”
“怎么会。”南帝开口道,“阿晚毕竟是个孩子,修道一事为免枯燥,一入道观修行,虽说是三个月的时间,但国师有言,三个月的期限无非是个幌子。”
“幌子?”
“不错,国师说你与道有缘,一入清风观,无事怕是不得出了。”
陈晚故作惊慌,“那侄儿一辈子就见不到皇伯父了?”
南帝松了口气,又欣慰于她的孝心,“阿晚不用怕,你不可以出来,但朕可以去道观看你啊。你身体病弱,国师也是为你好,朕亦拒绝不得。”
他看着阿晚,认真道,“阿晚,朕拒绝不得啊。若你一日不能修道得成,朕一日都要重用出尘那老东西!便是为朕着想,阿晚,你得努力啊!”
“这……”陈晚恍然大悟,“皇伯父不喜欢出尘道长,所以想让阿晚取而代之?”
聪明又乖巧的孩子的确惹人喜爱,南帝神色温柔,“你能帮皇伯父吗?”
陈晚垂眸思索,再次抬头,眼神清澈明亮,“能!”
单单是一个字,南帝仿佛觉得天都广阔许多。
“阿晚,你放心,你爹娘朕会照顾他们,君无戏言。”
陈晚退后两步朝南帝俯身一礼,“侄儿谢过皇伯父。”
“好,好,好孩子,皇伯父有事去忙,容你在皇宫散散心,等黄昏时分国师就会来接你。要记住哦,皇伯父说的那些话不能告诉别人,就是你爹娘都不行。”
“阿晚晓得。”
“真乖。”
南帝满心欢喜的走开,陈晚站在大殿,慢慢闭上眼。
从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心里那根弦始终绷着。
这皇宫有古怪。
南帝也有古怪。
不止是他身上那股味道,好似整座皇宫都弥漫着淡淡的死气。
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闭上眼,整座皇宫都在她神识笼罩下。
充满旖旎的明黄帐子,从薄纱帐里伸出的雪白手臂。
低吟浅唱的哀呼。
陈晚不敢再看,神识散开,宫门拐角处有小黄门行色匆匆的背着麻袋往后花园走去。
麻袋里面是个死去的女人。
这在皇宫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短短半个时辰就有三人死去,委实奇怪了些。
死人。
陈晚忽然感受到空气中漂浮的死气越发浓厚,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大太监候在几步开外,知道世子的重要,态度更加殷勤。
“世子,请喝茶。”
陈晚看着递来的贡茶,笑了笑,“公公可知皇伯父最近在忙什么?过不了多久就是皇伯父寿辰,阿晚有心准备惊喜。”
大太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窥测上意说的如此委婉,再去看世子那张脸,和那清澈的眼睛,心道,怪不得主子喜欢,有意将储君之位予之,单是看着这张脸就不忍让他失落。
旁人问这些极有可能是窥测上意,但话从世子口中说出来,那就是拳拳孝心了。
大太监笑的和朵似的,小声道:“皇上近日宠爱后妃,想来是心情好。”
点到为止。
陈晚谢过公公,脑海里冒出大胆的想法。
宠爱后妃。
宫里年轻漂亮的女人,九成可能是皇上的妃子,那么死去的那些人……
陈晚身子微颤!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来之前师父曾特意嘱咐她,南帝不算是个好人,但在帝王当中,亦不算昏庸,为了大陈百姓,能救则救。
可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她抬眼看着大太监,明明没有问出口,神奇的是,大太监却知道她想问什么。
“道长被册封国师的那一日,皇上龙颜大悦。”
又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