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和谭文定又要了一壶酒,这一餐饭,二人吃得格外愉快。
确定了要去询问十三之后,二人后半截加快了喝酒吃菜的速度,吃完二人就直奔司寇府去了。
十三张喜春当初被抓,本来就是因为半夜潜入雪国国馆里面,耍流氓摸宫女才被抓的,如今,雪国国馆使节萧凡提出,要求亲自提审人犯,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典狱长将萧凡的要求报到司寇屠明那里,屠司寇掂量了一下,也就点头同意了,但是叮嘱典狱长,萧使节提审期间,要盯好十三,莫让十三趁机溜走了。典狱长唯唯诺诺去了。
很快,萧凡和谭文定就在监狱的提审间里见到了十三张喜春。
萧凡、谭文定和十三张喜春之间隔了铁围栏,十三张喜春的手脚都戴着铁镣,看上去很阴郁的样子,身上穿着灰褐色的囚服,衣服前后有一个大大的白圈,圈中写着一个黑色大字“囚”。
这是萧凡担任雪国驻翼国使节以来,第一次进入翼国监狱,近距离接触翼国的囚犯。
提审十三前,萧凡和典狱长聊了几句,听典狱长说,十三张喜春的案子司寇府已经审结,只等择日宣判,十三张喜春很可能会被判服役三年。
见到萧凡和谭文定,十三张喜春表情冷冷的,也没多少反应。
这二人他并不认识,他只对谭文定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毕竟在八槐街小角门外卖了几年包子,谭文定也颇有些出入次数,只是今时今日的谭文定衣着打扮、精神面貌都与往昔大不相同,所以十三张喜春只是觉得面善。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萧凡问。
“卖烤包子的。”十三张喜春答。
“卖包子以前呢?”萧凡又问。
“唱戏的。”十三张喜春答。
“唱什么角儿?”萧凡问。
“青衣。”十三张喜春答。
“在哪家戏班子?”萧凡问。
“水云间。”十张喜春三答。
萧凡和谭文定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为什么改行去卖烤包子?”谭文定问。
“卖烤包子比唱戏赚得多。”十三张喜春答。
“为什么选在八槐街?”谭文定问。
“那里生意好做。”十三张喜春答。
“是因为那里有飞雪宫吗?”谭文定问。
“宫女子。”十三张喜春答。
“认识沈长天吗?”萧凡冷不丁问道。
十三张喜春的目光里马上有了警觉之色。
“回答问题!”谭文定厉声道。
“不认识。”十三张喜春答。
萧凡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沈长天的扳指,用指尖捏着举起来,十三张喜春的眼睛瞬间一亮。
“我们是长天的朋友,你如果也认识他,我们就还可以继续聊一聊……”萧凡慢吞吞地道。
过很久,十三张喜春点点头。
萧凡朝谭文定飞了飞眉,谭文定朝他悄悄竖起大拇指。
“你和沈中将是怎么认识的?”谭文定问。
“听戏认识的。他打赏了我很多钱。”十三张喜春答。
“你刚才不是说唱戏不如卖包子能赚吗?”萧凡问。
十三张喜春沉默。
“你为什么半夜潜入国馆摸那些宫女的胸?”谭文定问。
十三张喜春沉默。
“是在帮沈长天找人吗?”萧凡问。
十三张喜春沉默。
“找一个宫女?”谭文定问。
十三张喜春沉默。
“那个宫女的胸口有颗痣?所以你去摸胸?”萧凡问。
十三张喜春沉默。
“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谭文定问。
十三张喜春沉默。
“是不是叫柔儿?”萧凡问。
十三张喜春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萧凡和谭文定又交换了一下眼神,目光里满是喜色。
“柔儿是沈长天什么人?”谭文定问。
十三张喜春沉默。
“是他未婚妻吗?”萧凡问。
十三张喜春慢慢地点点头。
萧凡得意地打个响指。
“你找到柔儿了吗?”谭文定问。
十三张喜春摇头。
“这枚扳指是沈长天想让你交给柔儿的吗?”萧凡问。
十三张喜春点头。
“那你知道柔儿是谁吗?”谭文定问。
十三张喜春又摇头。
“那你想知道柔儿是谁吗?”萧凡问。
十三张喜春眼中放出热切的光芒。
春天的风吹出了树枝上鹅黄色的小嫩芽,也吹荡起小菜馆门上的花布帘,“哗啦哗啦”飘着,像店主女儿殷勤招客的手。
可饶是如此,这间名为“春天的风”的小菜馆里客人还是只有乔本初一桌,这一桌也只乔本初一人。
桌上一坛老酒,两盘小菜,乔本初举着筷子却不去夹菜,“啪啪啪”,在夹空中的苍蝇。可惜这家酒馆太干净,又是乍暖还寒的初春,馆子里并不见苍蝇,因此,乔本初不能真的夹到苍蝇,只能练习练习夹苍蝇的动作。
乔本初想,筷子有什么用呢?除了夹菜,也就只能夹夹苍蝇了。可有时,人们连夹菜也用不着筷子的,因为饿极了的人是不用筷子的,他们用手直接抓菜抓饭;战场上的将士也不用筷子,他们用匕首扎着肉送到嘴里;他还见过牢房里的犯人直接把脸趴在饭盆饭碗上吃。
筷子,就剩下太平盛世下脑满肠肥、生活悠闲的人日日举箸和夹苍蝇了。
可是,现在太平吗?翼国四境,常常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