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熟悉的房,甚至有熟悉的人,但却存在陌生的人心,好似从小熟到骨子里的一群小伙伴里有一个人手里始终拽着一把刀,看准时机后痛下杀手,让你措手不及。
远远瞧去,一点花白映入眼帘,正是天南地北的老板,说来,青公子还不知他姓甚名谁。
“来了。”老板眯着笑眼打招呼。
青公子一愣,这句话听来仿佛老板是刻意在等着他似的,为何有一种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
“嗯。”愣怔过后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段离早已选好位置坐下,正兴奋地同店里伙计点吃食。
老板随着青公子走上前,将伙计支开,说一句:“今日就让我为两位自作主张选好吃的,可好?”
青公子自是没有意见,且等段离怎么说。
“好啊好啊,不过不要忘了你们店里最新出的小吃。”段离砸吧砸吧嘴,咧嘴一笑。
“小离,你怎么了?”从坐下开始,段离就不停的抠手臂。
“有点痒。”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不挠不行,痒痛痒痛的。
青公子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嘱咐道:“能忍就忍吧,你这样挠下去非破皮不可,不然找个大夫瞧瞧。”
段离识趣的将手放下,用衣袖蹭着手臂,除了童阑,他可不想看其他大夫,倒不是说看不起别人,就是觉得谁都没他二哥厉害。
咦?段离定睛一看,今日上的小吃与第一次来时多有不同,不过既然是老板亲自选的,定是最好吃的。
栗子饼、蓬糕、糖蒸酥酪、春卷、锦丝头羹、虾鱼包儿青公子看着一桌的小吃,心里先是一暖,而后是暗笑,确是他小时候常点的,被人记住喜好不知是好还是坏。
“这些两位看可还好?”老板虽在问他们,但看的出来他的自信。
青公子平静道:“老板选的自然好,多谢,定会好好食用。”
段离已经贼溜溜的扫过几遍,用眼睛尝遍了味道,只等面前两位暂时非常碍事的人说完话便动筷子。
“嗯,嗯嗯我的天”段离好似饿死鬼投胎,恨不得能一口吃光所有,“你快吃,哥,真的老板选的比我比我上次选的好。”
“你这样囫囵吞枣能尝出什么?”青公子温雅的夹了一个虾鱼包儿。
“嘿嘿。”段离狡诈的看了一眼青公子,尝出来的自然是美味,要像他哥那样斯斯文文的,早就饿死了。
歌声,人声,声声入耳,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各家各户陆陆续续将灯笼挂于门前,迎接更为热闹的夜。
“哎哟!真是爽啊。”段离拍拍凸起的小肚子,尽是满足,“这些带回去给田婶吃。”
青公子同意,田婶确是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吃的用的穿的事事想着他们,当然该说道说道的时候也绝不含糊,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恨不得一直抓住不放。
灯火映天,人来人往,谈天说笑,偶有远处的枝叶落花跌于脚前,随着衣角的轻拂再度落于他处,飘飘荡荡于风而决定。通明既黑暗中,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早已如钉子般钉在了段离身上,一刻也不曾转移。
“小离,记住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动。”没来得及将小吃递给田婶,青公子将段离关于房中。
段离不明就里,却也不敢反驳,只是微皱着眉略显紧张的看着他,他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青公子神情紧绷。
木讷的点点头,算是应了青公子的要求。
只一瞬间,刚还在眼前的人便破门而出,随着人影的消失房门自动关上,好似长了手一般听从主人的安排。
段离侧耳倾听,能听到微弱而紧密的哒哒声,声音细小却一下下敲在人心口上,忽而生出害怕的情绪,渐渐地声响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盐行地势僻静,此刻来往人群渐疏,放眼望去整排的灯笼有秩序的排列着,不仅照亮了地面,更是将置于黑夜中不安好心的魑魅魍魉暴于眼前。
孤单的人影被烛火投射在近乎无裂缝的石板路上,蜷缩着,窥伺着,甚至是苟且着,许是过于专注而忽略了身后的响动,尽管这种响动内力不深厚之人并不能察觉。
拐角的墙壁充当了城墙,可以说是绝佳的隐身之处,真不知这样设计的人安得是什么心,若是在这里藏一具尸体,只怕在发出恶臭前无人能察觉。
呼吸声虽极力用内力压制,但不免从鼻腔溢出。直到脖子上微凉,那具看着着实猥琐的人体才直起腰背一愣,硬是没敢回头。
“困兽之斗的感觉如何?”一阵夜风袭来,在四月的天气本就有些凉,此时更是觉得犹如冬至,寒至心底。
那人也算是识相,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便冷静下来,微侧着脸,看架在脖子上的不过是普通的萧,嘴角不经意浮出一丝笑,借着火光看去却显得诡异至极:“怎么,你是要杀人灭口?”
“灭谁的口?你吗?你还不配。”语调平稳,毫无询问之意,落入听者耳中格外刺耳。
那人不禁愣神,他现下虽处于被动,可还不至于毫无价值到对方不屑动手,“噗。”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本就轻弯的嘴角此刻好似咧至了鬓前,像一个张口要吞噬活人的怪物。
“既是如此,那在下理应告辞。”说着他便伸手将脖子上的萧挪到一旁。
青公子毫不介意,现在的情况对方已无路可退,既然自己能近他的身,想必功夫也高不到哪里去:“放你是可以,不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