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宜纳彩、定盟、嫁娶,忌祭祀、除服、动土。
清早,花家便忙碌起来,花大娘似转动的陀螺,一刻没有停歇。腿脚恢复不少的花舅虽无法动手,却也坐在花椒家院里,不时说上一句,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椒椒人呢?还未下山?”花大娘左右寻不见花椒,有些气坏,总是不听话的往山上跑,也不怕出点什么事。
更何况,今儿是她娘的大日子。
话音落,半开的门口出现一道人影,正是她嘴下念叨的花椒。小人背着一有她半个身量的篓子,满是青绿,让人瞅着都觉得累。
“婆婆,舅舅,你们怎么在这?”
“呆丫头,你说呢!”
别看花大娘年纪大,身量小,可速度却不慢。风风火火到花椒面前,抬手就是脑门一个轻敲。
花蕉猛然恍悟,哦,李大叔说,今儿带媒婆,来下聘。
“还不赶紧的去换衣裳,瞅你身上弄得多脏。”说着,花大娘将花椒背上的篓子强取下来。
“是是,就去。”
花椒一口应下,临走前不忘抬手拂过篓子里的青绿,肉眼可见的,青绿们又精神了不少。
没过多久,李大山带着两儿子,请来的媒婆,一道登门了。
当然,最不可忽视的,是李大山父子所携带的物件。
一对野兔,两只猪脚,糖饼八盒,细棉六匹,鹿皮两张,还有刻有金银楼标识的木匣,里面装的自然是首饰。
如此聘礼,在乡里,可算是丰厚非常了。
看热闹的村人瞅得眼红嘴馋,不曾想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李大山,竟有如此身家。更重要的,竟还这般大方,不过是讨个带着拖油的寡妇,也如此下本。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瞅得红透了眼,心里直呼自己咋没这个命?
而在好事者闹着将首饰盒打开后,更引起一阵嘘声。
一对银钗,一对银镯,一条银链子,两对银耳饰。在太阳光底下,闪着银光,晃了人心。
那得是多少银子啊!
在任何时代,首饰总是能动女人心。村里妇人个个往前挤,看花样,看样式,更有甚者,直接伸手去摸摸,想掂掂分量,试试手。
花大娘知她们这热情恐半晌也不会停歇,生怕要是被哪个趁乱摸去,不得哭死?嘴下吼着,强挤进去,将匣子关上,收起来。
“看过就成,看过就成,这般贵重物件,可得好好收着!”
花椒俏生生在边上站着,依稀水红高腰襦裙,衬得人高挑秀美,肤色鲜嫩。不时抬眼看下那些被人赞叹的聘礼,以及直立于前的李大山,羞红了脸,笑开了颜。
然此幕,扎了有心人眼。
牛寡妇带着闺女牛杏,就站在门口,黑脸瞧着,瞧热闹的场面,瞧晃人眼的聘礼,瞧笑得闪眼的花椒娘。
凭啥?不过仗一副美人皮骨,就得此厚爱?!
“这李大哥当真有钱。”大猴子不知从哪蹿出,贴在牛寡妇身侧,目光从银首饰上收回,后落在亭亭而立的花椒娘身上,“也艳福不浅啊!”
即便是寡妇,却也比村里的那些小娘子们诱人。肤嫩面粉,身姿轻柔,小腰轻握,大猴子觉得,大家小姐也当不过如此吧!
牛寡妇气恨,不欲再多看。转身离去之时,瞟见大猴子眼底的惊艳,心头更泛起一股子恨意。男人,都是些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但转而,她又喜了。
再回头看一眼沉浸于喜悦中的花椒娘,牛寡妇勾起嘴角,且等着。
足有一个多时辰,热闹的院子总算退去热情,安静下来。看热闹的都已回去,送走媒婆,李家父子与花大娘一道收拾,后才去了花舅家。
李大山打算与大舅子商量下婚期婚事行办的场面要求。
“我们想的,一切从简就可。”花舅喝口水,直言道,“毕竟,小妹不是初嫁,你也不是初娶。”
“对对,当天,大山你辰末上门,在家吃了酒食,再接荇娘过去。下晌咱一起去你家,晚上在你那吃晚食,闹闹喜。”花大娘接过话头,发表意见。
“咱村里,不守那么多规矩,方便着来。你也没必要找牛车,不过几步,咱走着去就行。”
李大山也懒得麻烦,对这个想法很是赞同,只是……
“也要问下荇娘的想法。”
“这是咱商量好的,荇娘同意。”
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花椒家里,仅剩花椒兄妹三。
“椒椒,你就从山上背这一篓子的刺靡回来?”花果瞧着满地的刺靡,颇是无语。
是刺靡啊,上头的刺,扎人疼得紧。还藤藤蔓蔓的拉扯不清,不过就是开的花香味浓郁,有何用处?
“小心伤着手!”
“放心,我晓得呢!”花椒轻手捏起藤蔓,将其整理开,“挖回来自然是种喽,这刺靡花美味甜,藤蔓能怕,到时种墙角,等长成,就是一花墙,美得紧。”
花果:……
从前在山上遇到,也没见你凑上去摆弄,说要挖回家种花墙啊!
花椒:从前只能远观,好不容易如今这些刺已奈何不了我,还不得赶紧地把玩几番?
况且,这刺靡,用处大着呢!
如今她异能苏醒,虽突破进展快,没些许功夫,就能感知植被心思喜好,能从一叶而知全貌,并能控制植被动作,但攻击力不强啊!
可有刺靡,那就不同了。藤蔓长,且带刺,天然的刺鞭,这一条甩过去,可让人有的受!攻击起来,可远可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