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假神算子慢悠悠地收好摊上的东西,顺势踢了一脚摊下瑟瑟发抖的真神算子,踱步离开,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神算子,这就走了?”来人拉着神算子的臂膀,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被黄布盖着的桌子下面,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我这还想请你算个卦呢!”

神算子转头,此人脸有皱纹却无胡须,眼神似笑非笑看着他,他心里霎时就咯噔了一下。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右手微微用力,却没有挣脱。

当即客气地用左手推了一下右臂,赔笑道,“家中有事,恕不算卦了!”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不如神算子将你的地址告知于在下,改日在下登门造访如何?”那人松开手,掸了掸衣袖,说道。

神算子脸色如常,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略一思衬,还是坐到板凳上,抬手示意,“我最擅长测字,还请写一个字在此。”那人抬笔写下一个‘承’字。

神算子看着这个字,脑中努力搜寻着信息。

半晌,开口说道,“您的身边有一尊贵之人,故而您现在是位极人臣。”

神算子一边说一边偷瞄那人神色,只是那人低着头,实在是看不清,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只是您近日将有血光之灾!”

那人终于抬起头,脸色白中透紫,带着浓浓的阴霾略带愠怒地重重拍了一拍桌子,阴沉的眼睛看着神算子,看得神算子一阵毛骨悚然,但最后只是拂袖而去。

神算子舒了口气,忙收了摊子,在渭都城街上漫无目的地胡乱转着,转到日薄西山,才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子。

阴暗处,闪出来一人,看他进了一扇门,冷哼一声,拿出一个小口哨,放在嘴边吹了吹,飞过来一只信鸽,他拿出怀中预备的纸墨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绑在信鸽脚上,就将它放飞了,自己则找了个好位置时刻盯着那户人家的一举一动。

“大人,事情有变,我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神算子在一锦袍男子面前说道。

他把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锦袍男子。

锦袍男子脸色一变,一脚就踢在他脸上,而后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点着神算子的额头,“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这脑子是被狗啃了还是被驴踢了?”

“大大人,属下特地多转了一大圈才走回来,绝对没人跟着我!”神算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锦袍男子的神色这才缓了下来,在神算子面前踱来踱去,半晌,开口说道,“照你这么说,那人该是白承焕的贴身近侍,看来白承焕对这人挺上心的连自己保命的底牌都送了出来。”

锦袍男子眼中闪动着晦涩的光芒,“白承焕。”

神算子弱弱地问了一句,“大人,白承焕是北溯的皇帝吗?”

锦袍男子点了点头。

神算子腿一软,又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开口,“大人,这下我估计是凉了。”

神算子记起来,刚才那人测字写的是一个‘承’字,岂不就是白承焕的承?

按常理来说,每一个北溯国民都应该避讳‘白’‘承’‘焕’三个字,自己竟然傻乎乎地测了‘承’字,神算子欲哭无泪地想道。

然后在锦袍男子催促的眼神里面抖豆子一般的把那件事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锦袍男子深吸一口气,“你给我滚!滚!听见没有!滚!”

神算子就地一躺,滚了出去。

锦袍男子在神算子滚走后,向外面喊道,“来人,收拾东西,我们快跑!”

某个隐蔽的小角落,一群禁军手持火把整齐有序地站在一人面前,一个地位略高的禁军走上前来,拱手作揖,恭敬地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仔细一看,这个被人叫着公公的人就是白日在神算子面前测字的人。他指着那户门庭,带着有些尖细地声音说道,“这个宅子里面的人,全部解决掉,若是飞走了一只苍蝇,就用你的头来抵!”

“是!”禁军首领接令,先是派人将这座宅院团团围住,而后带人破门而入。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的清辉,一阵狂风袭来,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过一会儿,又响起了一声炸雷,随着炸雷,忽而便下起了止都止不住的瓢泼大雨。

大雨盖下了漫天的杀意,和浓烈的血气,或各怀鬼胎或敦厚淳朴,身在渭都的人还睡得很安稳,一场风雨渐渐逼近。

禁军解决事情之后就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撤离了。

除却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没有留下任何属于禁军的痕迹。

次日,渭都县令府。

渭都县令愁眉苦脸地看着吏部公文。

吏部公文上书,渭都西大街熊府遭灭门惨案,限渭都县令在三日内破案,否则就以管辖不利治罪。

哪个天杀的,在天子脚下杀人啊,还是直接灭了门,什么仇什么怨啊!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啊!

县令虽然很难受,但还是努力破案。

当即就带着张师爷,刘捕头,韩仵作风风火火地赶去熊府。

祁云霏就是被查房的禁军从梦中惊醒的。

她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阵困顿,然后慢慢地穿着衣服,衣服还没穿好,门就被强行破开了。

六个禁军,两个守在门口,两个守在窗口,一个站在床前,最后一个就在房中四下搜寻着,旮沓角落,衣柜床下,横梁上方,全部都搜了一遍,最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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