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长安城的人群早已经被巡夜的官兵们一个个的警告回家了。
“今晚实行宵禁,若是有人在街道游荡,瞧见了便是与敌国探子同罪。”
巡夜的官兵敲打着手里的铜锣,穿梭在大街小巷内,扯着嗓子喊着同样一句话。不过也不用叫喊的那么频繁,每到一条巷子前,尾音拖长一点,一句话可以从街头喊道巷尾。
巡夜的官兵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拿起腰间装满清水的竹筒,饮了一小口。不敢喝太多,毕竟一竹筒水可是要管大半个晚上的水量的,往往是等到交替换班时,才有机会重新满上。不过夜晚的打更人总共就两班,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
今天算是赶巧了,长安城举办庆典,举国同庆,上半夜的那些人算是捡了狗屎运不用打更。
而下半夜这些人是怎么样都跑不掉了,而且比平时的巡视还需要仔细几分,毕竟庆典刚刚结束没多久,大街上的人还是有零星的几位。如果被打更人碰到了,自然也不会真的关进大牢,一般都是催促他们赶快回家,那些神色异常的才会抓起来仔细询问一番。
就是这样的寂静夜晚,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和响亮的马啸声。
这个声音太过突兀,让打更人手里的那桐水都差点惊掉了。
打更人好说歹说算是拿稳了那个竹筒,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洒掉了一些。打更人心底骂娘,嘴上也是不饶人,但是还没张开嘴,那几个问候他人亲人的词语就被他活生生的憋进了肚子里。
那辆不大的马车却被六匹马并排拉着走,而且那些马都是神骏非凡,鬃毛梳理的一丝不苟。而那辆那车倒是朴实无华,只是马车的两侧各画着一条五爪金龙。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打更人连忙跪倒在地上,也不管马车之人听不听得见,只是低着头大声的喊出了那句话。
那辆马车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是在路过打更人身边时留下了一锭硕大的金元宝,还有那一声虚无缥缈的‘赏’字。
“谢谢陛下,谢谢陛下”等到马车消失在了街角,打更人连忙爬了过去,捡起了那枚掉落在地上的金元宝,先是用袖子擦了擦,又用牙齿咬了咬,最后才眉开眼笑的将那锭元宝塞入了怀里。
“不是说当今圣上已经快花甲之年了么,怎么声音听着这么年轻啊。”打更人摸了摸脑袋,然后做贼心虚似的小跑回了家。至于明天发现他擅离职守的责罚?他才不管呢,他当一辈子打更人都赚不到这锭金元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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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马车内的人催促道。
一位披头散发穿着太监服侍的驾车人,神情异常兴奋,手里的缰绳一次又一次的挥下,伴随鞭声响起的还有他嘴里的那句“驾!”。
朱武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寂静的长安城街道,说道:“这辆马车的六匹马,皆是大宛国进贡而来的汗血宝马,日行百里都不在话下,朕让你再快点。”
小太监神情狰狞,这可是汗血宝马啊,他这辈子都摸不到的存在,但是现在却有六匹任他驰骋在长安城的街道上。他手中的缰绳已经甩动了无刷次,但是这些马的速度却还是一快再快,仿佛没有极限一般。
“驾!”小太监再次挥下了马鞭,狠狠的抽打在汗血宝马的身上,六匹汗血宝马再次应声加速。街道上的房屋在小太监的眼中飞驰而过,那散乱的发丝随风舞动,如同疯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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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动长安城的红花楼内,一位清倌人的闺房内。
那名在红花楼内向来只卖身不卖艺的清倌人,正衣衫凌乱,气息浑浊的躺在床上。一张薄纱遮住了那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娇躯。
这位清倌人在红花楼内小有名气,常常有一些朝廷大官点名要听她唱的小曲。而这位清倌人自然也不会是只有脸蛋的花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更是擅长江南水调,温柔的唱腔和嗓音能够让人感觉亲临南方水乡一般。
曾今有人一掷千金,只求这位清倌人闺房一叙,但是这位清倌人却看都没有看那些银子一眼,转身回了房,更是接连三天不接客。
最后是来了一人,才让这位满腔怒气的美人眉开眼笑,重新打开房门。
那个人姓苏名越君。
此刻的苏越君正坐在窗前,衣服穿的整齐。手里拿着一杯浓茶细细品味。苏越君的身旁放着一瓶已经用完了的药瓶,药瓶旁还有不少洒落的药粉。
茶很苦涩,但是提神。苏越君已经两天没有合过眼了,不是不困,他时不时低垂的眼睑充分的表示了他此刻的疲倦。但是他却不敢睡,因为今夜注定是长安城翻天覆地的一夜,也是北魏的朝堂大换血的一晚。
同样也是决定地势贫瘠、人口贫乏、国力远不如北魏的西蜀能否翻身的一晚。
那位佳人此刻正在床上胡乱的扭动着娇躯,嘴里不停的传来软糯的声音。
苏越君仿佛双耳已聋,听不见那位佳人的呼唤似的,依然漫不经心的品着手里的那杯浓茶。
一声怪啸从远方传来。
那声音似狼似虎似鹤,怪异异常,却又威严无比,仿佛不是人间生物一般。
听见这声长啸,原本面无表情的苏越君才露出了一丝浅笑。将那杯浓茶放在了桌上,又从怀里掏了几锭银子放到窗边。想了想,又为佳人盖上了棉被,任由佳人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