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绯怡怡然把门推开,兀自伸了个懒腰,看都没看叶轻寒一眼,就要越过他走过去。
叶轻寒猛然拽住他的手臂,双眸中全是惊怒之色,“你怎么会在谈衣房里!”
慕容绯轻轻笑了,“我一直都在他房里啊。”
这笑容带三分得意七分随意,好像“睡在谈衣房里”早已是理所应当之事。叶轻寒手上愈发用力,“你说什么?”
慕容绯倒是没被捏痛,只嘲讽似的嗤笑了下,转眼看他,直接说道,“我说,我早就已经是公子的人了,睡在他房间里,是再正常不过了。”
慕容绯的口吻十分轻描淡写,但看在叶轻寒眼里,却像是赤|裸裸的示威一般。他在向他炫耀他与谈衣的亲密无间,在向他昭示他们早就有了远远超过常人的关系!
叶轻寒明知“绯绯”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却还是难以抑制地想到,他不在的这几天,谈衣日日与他相处,上次,他们就已经差点发生什么,谁能保证这次,谈衣不会意乱情迷呢。
也许,他们从前就已经……叶轻寒越想眼睛越红,恨不得立即找到谈衣问清楚。
他用力推开慕容绯,要去谈衣房里找人,可是房间里却空空的,谈衣不在。
短暂怔愣之后,叶轻寒冷静了下来。想起“绯绯”的话,觉得自己也许是误会了。这种心思狡猾的奸人总是满口谎言,即使事实只有一分,往往也能说成十分,他绝不能全信。
“绯绯”从谈衣房里出来,却不一定是睡在谈衣房里;即使他睡在谈衣房里,谈衣却不一定还睡在这里;即使谈衣也睡在这里,他们也不一定躺在同一张床上;即使躺在同一张床上……
对于这点,叶轻寒却极为抗拒。他根本不想想象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的场景,不管谈衣有没有与他发生什么,他都不愿意看到!
慕容绯看叶轻寒一直不说话,好心地提醒道,“公子出去了。”
叶轻寒立即转头。
不用他开口,慕容绯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又善解人意道,“公子他为我买药去了。”说完后,他还附赠给了一枚甜蜜蜜的微笑,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叶轻寒看得咬牙切齿,手上的剑蠢蠢欲动,恨不得一剑把这个肮脏污浊的狐狸精劈了。想到这些天谈衣都与这个人在一起,他更觉怒意翻涌。
叶轻寒忍耐住心底滚滚的杀意,想自己去找谈衣,谈衣却自己回来了。他一手提着药包,正好走上楼梯口,抬头的瞬间,他的目光与叶轻寒对上。
因为连日的放血,谈衣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因为常年修炼毒功,他的脸色一向苍白,不仔细看区别也不大。
叶轻寒一看到谈衣,就觉得连日以来的思念瞬间决堤,看到这个人,他就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与叶轻寒的激动难抑相反,谈衣的脸上却全无波动。他淡淡朝叶轻寒点了点头,就越过他向慕容绯走去。
叶轻寒的表情瞬间从激动变为僵硬,好像被忽然投进了冰水之中,整颗心都凉透了。
虽然他也明白,谈衣不可能会像他想他一样地思念他,可是,当亲身体验着这种冷漠,他却还是感到发自心底的寒冷。
谈衣没有同他说一句话,走过他后,却立马对另一个人关切道,“你还没痊愈,怎么出来了?”
叶轻寒呆呆地站着,听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与另一个人说话。
谈衣回来,“绯绯”显然是高兴的。可是看到谈衣手上的药,他又不太高兴了,“我不想吃。”
谈衣没办法,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半袋子果子糖,“配上这个就不苦了。”
“绯绯”看到了糖,这才重新露出笑脸。
叶轻寒宛如站成了一座雕塑,那两个说话的人如此旁若无人,好像他不存在。
慕容绯抓着半袋子的糖,拈起一颗放到嘴里,皱了皱眉,“这次怎么是酸的。”
“是吗?”谈衣也皱眉,将信将疑地拿起一颗糖含到嘴里,然后眉眼舒展,温润的双眸中仿佛有星星点点的微光闪耀。他看了慕容绯一眼,浅笑着摇摇头,“分明是甜的。”
慕容绯看着谈衣嘴角的微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又开始滋生出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像有一颗种子在寂静之中破土而出,在荒凉干枯的沙漠中绽放出第一缕翠绿的生机,像是冰封千年的大地上忽然照进了春日的暖阳,坚硬的冰层化作涓涓水流奔涌流淌。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慕容绯低下头,吻住了谈衣的嘴唇。谈衣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扣住。明明是没什么武功的人,他却怎么都推不开,只能任凭对方的气息席卷而来,迅速在口中肆虐。
叶轻寒骤然睁大了眼睛,刷地一下抽出长剑,红着眼睛直刺过去。
听到剑声,慕容绯也清醒了,撤了开来,叶轻寒一掌就将他打倒在地,然后拽过谈衣。
慕容绯咳嗽了两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低声道,“果然是很甜。”也不知他是在说果子糖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谈衣没听到慕容绯的话,叶轻寒却听到了,顿时大受刺激。他骤然转身,提剑就刺,谈衣却冲了过来,用扇子格住叶轻寒的剑。
叶轻寒几乎用了全力,谈衣武功本就不如他,又连日失血,顿时觉得胸腔血气翻涌,口里很快就有了血腥味。他勉力吞下,更加觉得头晕目眩,只是靠意志保持着清醒。
叶轻寒死死看着谈衣微微发红的嘴唇,满眼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