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或是击杀。
无人知道。
可是杀机此时已显,如同白雪一般,盈满了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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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爆鸣声音响起。
一道寒芒打着旋儿冲天而起,坠在旁边雪地之上,嗡鸣震颤不止。
厉老三吐口唾沫,手中战刀之上已经满是鲜血。
在其周围,烈火熊熊燃烧,强弩强弓破空的声音几乎算得上是连绵不绝,与此同,时从未有一刻消失的,还有利刃破入**时候的声音和鲜血因火焰高温而发出的腥气。
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血腥的味道盈满了胸腹之间,令他双眸微微眯起。
这是,战场的味道。
身后有三个二十七连帮的武者手持长枪,并排踏步前刺,可厉老三却似乎未曾察觉,并未做出任何的反应,后面那为首的武者眸中浮现喜悦之色,可是方才踏出了三步,左右便有两团巨鲸帮武者转过,各自以十人合一,自里而外,旋转排布。
刀光凌冽,层层绽放。
宛如莲花。
眨眼之间,在厉老三身后已经没有了持枪的武者,只剩下了倒伏在地的尸体,鲜血流淌一地。
男子都懒得回头,只是手持长刀,大步向前。
战场之上,确实难以出现真正纵横睥睨,横压一地的绝代高手。
可寻常的江湖人落入兵家战阵当中,和肥肉又有什么区别?
因为兵家的武者,从来不是孤身而战,任何情况下,只要专注于你的前方便可以,你的左右,你的身后,永远都有其他人在保护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暴喝声中,长刀凌冽如雪,
天穹之上,狂暴的血色枪影,带着百死不悔,惨烈豪迈的气息冲云而起,和一名苍老身影重重撞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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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府。
雪势似乎变得大了些。
玉九神色恍惚了下,回过神来,从雪景中收回视线,旁边茶盏中茶水已凉,抬手揉了揉眉心,随意问道:
“现在,几时了?”
身后那身着红衣的少女抿了抿唇,笑着道:
“刚刚过了戌时。”
“戌时。”
玉九呢喃一声,呵出口气,道:
“戌时的话,也应该出去看看风景了。”
“玉儿你在这里等着罢,勿要跟出来了。”
那红衣女子抿了抿唇,行了一礼,道:
“是……公子。”
衣袂翻飞之音突响,玉九身形已腾空而起,跃入院落之中,其轻功之术颇为高超,虽然并未到了中三品高人腾空御风的水准,可是夜色之中,以落雪为依凭,一袭墨色衣衫,连连闪动之下,亦是潇洒非常,宛如谪仙。
夜色之中,亦有数道身影腾起,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模样不同,却一个个都身姿矫健,显然身负不俗武功,跟在了玉九身后,远远离去,谈府之内,身着红衣的少女直起身来,看着那数人远去。
眉目清净,抿嘴笑道。
“公子……”
“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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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当中。
赵正勇看着天空中月色,神色安然。
在江湖中历遍阴谋,曾经暴躁的武者早已经变得喜怒不形于色。
夜色沉静,所以刀兵鸣啸的声音便会异常明显,这些天来,谈家和二十七连帮的冲突越发激烈明显。
没有死了多少人。
可正因为没有死了多少人,那种压抑方才在一直积蓄着,未曾爆发,反倒是越发令人心惊胆战,不得安稳。
江湖上许多事情,是必须死人,必须死极有重量的人,才能平息下去的。
赵正勇徐徐呼出一口浊气,朝旁边青年吩咐道:
“去,将老夫的几位好友叫来。”
旁边青年抱拳应诺,转身快步离去,赵正勇站在原地,雪落无声,落在他肩膀上,落在他的白发上,月色之下,一切静谧,这似乎曾经见到过的场景令他面上神色不由地有些恍惚。
三十年……
三十年过去了。
曾经一片丹心的神医碰了禁忌,门派被灭,孤傲冷漠的虎王已病垂死。
狂歌纵酒的少年已历遍杀伐,成为了邪派之主。
几多风雨,故人还剩下几人?
曾经对争权夺利最为不屑的自己,竟也沦落到如此地步。
孤身一人,赵正勇却对着白雪月夜张了张嘴,突笑出声来,悠然道:
“若是你们看到先在的老夫,怕是会把我灌醉了吊在城楼上,吊一夜,吊三夜,然后大笑着让我清醒一下吧……”
“当然,也有可能会拿拳头让我清醒一下。”
老者脸上笑容收敛,最终只剩了嘴角一丝。
安静地看着雪落无涯。
“只可惜,你们已经不在了。”
衣袂翻飞之音中,三道身影朝着赵正勇纵跃而来,
赵正勇脸上柔软一闪即逝,转过身来,已经重又是霸道沉稳之色,迎着来人好奇的目光,缓声道:
“张兄,吴兄,还有韩兄。”
那三人还礼,道:
“赵兄,不知叫我等过来是有何事?”
赵正勇点了点头,道:“确有些事情。”
随即将自己的判断和担忧之处讲出,声音微顿,复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