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白堕酒是景葺大人的长子景飞洇得了。墨子衿向来与长自己两岁的景飞洇要好,不过对景飞溱就另当别论了。
当时一并还有几个世家公子,他们一起在来乐居点了菜,大家都想尝尝这白堕酒。
那坛白堕刚一开封,酒香便足以令人醉。
墨子衿说到“白堕酒”,不免想起那日宴饮的情形,想着如今加一个悯玥,这样的宴饮还是更令人难忘:“那就一言为定,五日以后,咱们一起去。”
“那是自然。”萧玉才不会错过这样的热闹,更何况那白堕酒可是名满天下。
萧玉不记得是几年前的事了,师父偶然得了一壶白堕酒,自己和师兄偷偷地喝了大半。
那酒的香醇,令萧玉记忆犹新。尽管为这事儿师父罚了自己和慕阳师兄独立百桩,但他们都觉得这次赚大发了。
五天,过得还是挺快的。
同样是一大早,萧玉已准备妥当,墨子衿也到了西院来。
萧玉一改寻常的白衣飘飘的江湖气,换了一身女儿家的窄袖衣裳。尽管仍是白衣,但比那广袖飞裙的世外之气,则要平常很多。
“悯玥姑娘这是……”墨子衿见惯了萧玉广袖飞裙,在他看来那样飘飘欲仙的逍遥装束更适合萧玉。
萧玉只淡然一笑,若不是戴着面具,腰间佩剑引人注目,单看这身装束,她可真与寻常人家的女儿无甚差别。
“既是饮宴,还是这样去的好。”其实萧玉只是觉得,在这帝都颐堰,身上透出太多江湖气不是好事。更何况与自己同行的,是相国公子呢?
萧玉哪里会知道,颐堰的街头巷尾会闲到如此地步——数日过去,街头巷尾众人还在津津乐道着,墨子衿在公堂上说的那句“悯玥是本公子的人”。
在街上走这一路,萧玉才明白什么叫“看杀卫玠”——若人的目光可以杀人,她真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
“墨公子,我这会才知道那天丞相所说的‘赔罪’是什么意思。”萧玉原本是奔着来乐居的杜康之宴,才跟墨子衿一起出了门。可眼下看来,她自己才是那个众人关注的所在。
墨子衿也没想到这几日帝都竟然会这么清净。大概,大家都已说腻了诸如景飞溱调戏了哪家姑娘的事儿了吧?
墨子衿见萧玉这么说,也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便玩笑着给萧玉赔罪:“还请悯玥姑娘责罚?”
“得了吧,我可罚不得你。”萧玉转头玩笑着和墨子衿说话的时候,似乎看见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街市上人来人往,且大多都是往来乐居去凑热闹的,其中混杂着一两个人的确不易察觉。
但萧玉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她确定有人暗中跟着,不过那人跟的是墨子衿还是自己还不好下定论。
“怎么了?”墨子衿在一边,见萧玉盯着一个方向,自己望过去也没见什么特别的人或事,遂多问了一句。
萧玉转头来看着墨子衿,微微一笑:“刚好像看见一个故人,大概是我眼花了。”
墨子衿只是微笑着玩笑道:“真羡慕那个人。”
“怎么?”萧玉不明就里。
看着萧玉一本正经的样子,墨子衿继续玩笑着道:“能被悯玥姑娘认作故人,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萧玉听了墨子衿这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无可奈何地回应道:“墨公子惯会哄人。”
两人说说笑笑地继续往来乐居走着,而这一切都落在路边清静的茶楼上一位公子和他边上仆从眼中。
“四公子,墨公子已经过去了。”那仆从倒是很清楚,自家主子大清早来到这茶楼上是为了什么。
那公子手中茶递到嘴边,抿了一口便放下,看着墨子衿和萧玉的身影,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他边上的,就是那日随手杀了四个霍扎杀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