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潞均深吸了一口气,他当然觉得很无奈,处理尸体无非就是把房檐上那几个搬下来,几滴化尸水的事而已。
但要从尸体上查什么,那可真是难为孙潞均了:“我说悯玥,处理尸体我没话说,但我确实查不出什么来啊。还给你留了一个,自己去看看吧。”
“师兄,你去吧。”萧玉支使慕容曦宇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慕容曦宇也只是起身笑着摇摇头,他当然知道,萧玉和孙潞均要说云端飞鸢的事,便转身出门了。
孙潞均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看着慕容曦宇出门去,又转头来看着萧玉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和慕阳怎么回事?”
萧玉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扫了一眼地图,又抬眼看着孙潞均,随意道:“好了,云端飞鸢还没给我呢,倒琢磨起我来了。”
两人只是玩笑着,孙潞均也答应会尽快把云端飞鸢拿出来。
晚些时候,慕容曦宇到花园里来找萧玉。
“说吧。”萧玉坐在亭子上,见慕容曦宇来到自己跟前,却是半分好脸色也没给他。
慕容曦宇在一旁坐下,看着萧玉,半晌没有开口。
萧玉也不纳罕。在第一个人进来的时候,那人身上的佩刀,萧玉就已经看清楚了。再有连弩,很明显都不是榆椋州的东西。
“我想知道师兄你,是怎么从榆椋州过来的?”
萧玉终于把这句话问出口了。
慕容曦宇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还没法回答萧玉。
“慕容曦宇”筹谋了冰上安营的事,他应该已经死在了淯水之上才是。只是,在钟离渫带着他的死讯回霍扎之前,一切都可能发生变故。
不论慕容曦宇到底是怎么让榆椋州主同意这荒诞做法的,但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换了他能甩开钟离渫来到萧玉身边。慕容曦宇知道,萧玉不会原谅自己的。
萧玉见慕容曦宇许久不说一句话,不禁苦笑:“所以师兄,找我做什么?”她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慕容曦宇看着萧玉离开,只继续坐在亭上,沉默着。
这件事瞒不了钟离渫多久,慕容曦宇心知肚明。那样送死一般,仓促而大意的举动,榆椋州主也心存疑惑,不过是箭在弦上而已。
腊月二十三一大早,云端飞鸢已经尽数备好。这东西是好东西不假,用法也是简单,不过是借风而起,人站在上面罢了。
当晚,就分拨地去暮沄洲周边上空转悠了。接下来的几天,从暮沄洲周边,到暮沄洲正上空,去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
眼看着就到正月了,这群人白天说说笑笑,相互切磋,晚上就用云端飞鸢去暮沄洲上头兜风。
暮沄洲上的驻军,大概也没有想到过这飞来飞去的东西,竟然是一群人。
这天午后,众人随意切磋闲聊。慕容曦宇看着地图发呆,萧玉坐在一边随手翻着书页。
“招法不对啊,你琢磨什么呢?”
“你说,这朝廷的人,不会是打算过了年再来吧?”
“想什么呢,看着就正月了,咱们不也得吃顿热乎的吧?”
“真要过年,也得看是什么时候吧?”
“那些等着赚功勋达官贵人,哪里知道边境……”
那两人正说着,院子外头有个少年进来了。
“请问,悯玥姑娘在吗?”来人不骄不躁,但身上的那股王者之气却是掩盖不了的。
“你是谁?”
“在下,禹浅。”苏禹浅如是说道。没有行礼,言语间的自谦也只是寻常的客套寒暄而已。
景飞洇原本是在一边和孙潞均闲聊,猛地听见“禹浅”这个名字,不由得转头来看:“三……公子?”
孙潞均听着,也抬眼看了过来。能让景飞洇敬重地叫他“公子”,这人什么来路,孙潞均已经很清楚了。
“飞洇?”苏禹浅也吓了一跳,在这碰上景飞洇,他也没想到。
景飞洇连忙站起来到苏禹浅面前去行了个礼。这是正经的礼数,而不是江湖的礼。
也有人去叫萧玉了,她刚一出来,就看见景飞洇向那人正经地行礼。
萧玉看在眼里,又见来人和苏禹沐有那么三分相似,心下也猜到了几分。她走上前去,先是仔细打量了苏禹浅一番,再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远道而来,里面请吧。”
苏禹浅扯了扯嘴角,拱手向萧玉示意:“在下禹浅,多谢悯玥姑娘。”
两人一前一后往厅上去,院中众人一切照旧。不过厅上的慕容曦宇,可不愿意见到苏禹浅。
“慕……”苏禹浅见了慕容曦宇,略有些吃惊。
慕容曦宇连忙打断道:“在下慕阳,三公子还记得我?”他抬眼见了苏禹浅,勾了勾嘴角,自上而下打量了苏禹浅一番。这些日子不见,这苏禹浅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这赚军功的差事也被他拿到手了。
“禹浅怎么会忘了慕阳公子呢,说起来还得多谢慕公子,不然我可怎么来得了这呢?”苏禹浅扯了扯嘴角,他当然知道这是慕容曦宇,不过这会倒不是说什么真名假名的时候。
慕容曦宇在颐堰的时候就见过苏禹浅,在齐耘公的府上。
齐耘公木渊和霍扎人可是老朋友了,没想到这事儿被苏禹浅撞上,也算是拿住了木渊的把柄了。如他所说,要不是齐耘公木渊开口举荐,这种来赚功勋的美差,怎么也轮不到他才是。
洛国当今的皇帝苏舜扬有五个儿子,如今也都大了,尚未立太子便各自都封了王。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