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语笑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在云门山上的事吗?”
楚慎之点点头。
唐青语笑道:“其实老实说,那山洞里的环境比我们先前去时还差些,外面又有人搜山,天气也不好。那位殿下身上有伤,第二天开始就起热了,我一度以为他那样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公子爷是熬不住的,都在考虑怎么带他强闯过关了,但他竟然真的撑了下来。且不说他身上的毒,就说山上的粗茶淡饭就让人难以下咽了,但他从始至终竟然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反而很从容很适应的样子。只这份淡定,就让我刮目相看了。”
楚慎之看了她一眼,笑了,道:“传言中,这位殿下性情冷淡待人严苛,但当真接触后,方知传言不可信。”
唐青语回想了一下,撇撇嘴道:“严苛不严苛的不太清楚,但冷淡是真的。”
“哦?”楚慎之不太相信的样子。
唐青语解释道:“我把他从画舫带下来时,他的护卫和江浙影护都在画舫上为他拼命,其实那时有十六叔假装音杀之术迷惑敌人,当真反击一波也不是不行。不过那位殿下可半分都没有提及要救这些人的意思,确定自身安全后,他就没再说过了,可见他冷血冷脉不把人命当回事。这可不就是冷淡吗?”她想了想,再补充一句,“或者说冷漠也行。”
楚慎之摇摇头,道:“太子殿下虽是元后嫡子,但元后早在他年幼时便薨逝,他由太后抚养长大。在宫里,没有母亲庇佑,圣上也不算看重,他其实一直都如履薄冰。这样的情况下,他要自保,还能在朝堂之争中占据一席之地,若没有这份冷静……冷淡,他只怕早已被淘汰。你不能怪他。”
唐青语奇怪道:“我怪他什么?人家是太子,我一介平民小女子,跟人家八竿子搭不上的,能怪人家什么啊?”
楚慎之无奈地笑了,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呀!”他叮嘱道:“这位殿下既然对你印象不错,你可趁机与他多接触一些,也好多一些了解。”
唐青语愈发想不通,问道:“我跟他接触干嘛?”
楚慎之道:“他身上的毒和你们唐门有关,不管因为什么,毒害太子这种罪名,若殿下当真要与你们清算,你们整个唐门都要倒大霉。你不和他联络联络感情,到时候谁去替唐门说话?”
唐青语一愣,显然没有想这些。
楚慎之轻叹道:“唐掌门不容易,你也大了,有些事该学着替他分担了。”
这句话让唐青语沉默了。
片刻之后,她拱手行礼告辞。
楚慎之一个人站在院门外,看着月光,站了许久都没有动。
第二日一早,楚慎之与凌轩密谈后,安排了得当的人手,将凌轩与唐青语二人送走。
看着鼎剑阁的车队越走越远,楚瑜芝站在楚慎之身边,轻声问道:“大哥和青儿说过了?”
楚慎之笑了一下:“嗯。”
楚瑜芝叹了一口气,道:“青儿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
楚慎之笑道:“我和她说,与她是兄妹之情。”
楚瑜芝一惊,转头看着他,语气不确定地说道:“大哥你……”
楚慎之轻轻摇头,道:“不用多说了。青儿无心,我也无意。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他转身向鼎剑阁内走去,边走边道,“再者说,她的性子也不适合做鼎剑阁的阁主夫人。走吧!”
楚瑜芝无言,站了一会儿,跟在楚慎之身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