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邓子琦拉长声音应了一声,陷入沉思。
两人已经到了小木屋的门前,严实晃了下胳膊,示意身边的家伙松开。
结果没能如愿,邓子琦像块牛皮糖一样,半边身子都贴着他,俨然一副情侣开房的架式。
严实不挣扎,伸手推开了门,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仔细打量起来。
屋里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之外,只有满地的塑料袋,到处乱扔的酒瓶易拉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各种怪味掺杂在一起,让人作呕,真不是一般人有勇气呆的地方。
邓子琦眼尖,手指床上衣物堆积的一处地方,惊呼道:“有人!”
一听这话,严实也很惊讶,眼睛微微眯起,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瞧了过去。
果然!
靠墙那堆衣服中间,赫然躺着个人!
夏天的衣服不多,只遮住了上半截身体,下半身露出了一段白胖的小腿,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个被藏起来的充气娃娃。
严实仔细打了一番,沉声道:“活死人,不用怕。”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邓子琦吓的魂都丢了,嘴唇直哆嗦,“活,活,活死人?”
“是的,你可以理解成植物人。”严实没有吓唬人的习惯,解释道:“难怪我察觉不到灵魂波动,原来又是个试验品,不知道灵魂被拿去干嘛用了。“
说罢,转头问道:“我打算进去瞧瞧,你要一起吗?”
邓子琦吓的赶紧松开了手,瞧着他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又有些不甘,恨恨说道:“这个周大师真是无法无天,不拿人命当回事,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严实头也不回,声音如常,“这世间不平事太多,总会有人心存侥幸,想用因果报应控制别人。周大师多半利用了这些人的怨恨,才制造出一起又一起命案,收集一个又一个灵魂。”
说着,轻轻一跃,跳上了床,伸手一掀!
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让他叹了口气。
吴莲花!
......
两人把曹五福捆结实,扔在屋里和吴莲花作伴之后,继续前进。
时已八点过半,月色愈发朦胧,山背面的路又不平,两人只能拉近距离,放慢速度,俨然一对开完房的情侣。
确认了吴莲花的状况之后,严实有些沉默,没有把事情真相全盘托出。邓子琦也有些心神不定,想问又不敢问,不问又憋的慌。
她何尝经历过这种既惊险刺激,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有些少儿不宜的场面,于是最初的豪情壮志被扔到了一边,越想越不是滋味。
好在有人懂她的心思。
“觉得这一切太黑暗了,是吗?”
严实牵着她的手,语气平和,神色如常。
邓子琦不是个心里能装住事的,这会一点就燃,声音激动。
“是啊,我以为这些事情只有电影里才会有,哪能想到身边也会发生!曹五福这种混混就是个社会败类,扔到监狱里也是浪费粮食!”
严实有耐心,娓娓道来,“希望越高,失望越大。监狱的作用是维持秩序,改造人类这种命题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失败的居多,成功的也不少,想要破解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对这种脑回路清奇的家伙,邓子琦反驳不能,只好顺着思路往前走,“嗯,看来是我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
“修行的目的即是改变,想想看,改变自己已经非常困难难了,改变别人会是件容易的事情吗?”
“好吧,你说的对,但我总觉得可以做点什么来避免这些恶性案件一再发生。”
“社会风气,以及教育问题。就像治病一样,问题刚出现就认真对待,往往事半功倍。邪入脏腑再治的话,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谈何改变。”
“看来警察和医生一样,都没办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只是一道并不可靠的屏障而已。”
“可别小看了这道屏障,你们的后面是军队和火葬场,想想看,谁更可怕?”
“啊......”
邓子琦张大了嘴,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微弱的灯光从不远处传来,她才从思考中跳出,忙不迭地拽住身边的家伙。
严实没她的眼神好,不过反应倒是不慢,站住了仔细打量一番,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山里人家睡的早,这个点还在亮灯的,值得打个招呼。”
邓子琦一听,紧张情绪去了大半,自言自语道:“真是的,一开口气氛就变了!”
说罢又感慨,“大师你的年龄也不大吧,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
严实在隋云东身上学了不少东西,这会正是拿来用的时候,于是也不藏私,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还记的东少侠吗?”
“隋云东?”
邓子琦满头的雾水,一双大眼睛装满了问号。
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但在这种时候是个很好的心理调节方式,省的被之前的遭遇蒙上心理阴影。
严实看的清楚,嘴角浮起笑容,开始循循善诱。
“是的,想想看,东少侠与隋云东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名字,一个是外号,同一个人啊!”
“是同一个人不假,但在东少侠这个外号喊出之前,隋云东是个什么状态?”
“呃......好像,就是个没出息的火锅店服务员?”
“是的,缺点一大堆,让人看不到希望的火锅店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