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冉冉一向吃得少,尽管早餐很和她的胃口,也只是吃了一个生煎和一碗豆浆就撑得不行了。
左手手肘撑着桌面,右手玩着碗里的勺子,看着坐在面前的季谰。
他吃饭很快,却又不像其他男生的不计较形象,囫囵吞枣,看上去反而矜贵又斯文。
他似乎做什么,看上去都是慢条斯理的。
这么半响,季谰已经很自然地端过了蔡冉冉面前还剩一个的生煎,快速地吃完了。
分明是自己没有碰过的,却也忍不住有些害臊。
这样的行为,毕竟太亲密。
季谰倒是面不改色,拿过纸巾擦擦嘴,掏出钱包,在桌上放了张五十的人民币:“走吗?”
蔡冉冉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还没走出巷子,就听到后面老人气急败坏的吼声:“季谰你个小子,下次再这么不声不响的,就别再来了!”
蔡冉冉笑出了声,季谰无奈:“张叔脾气暴。”
“这是你的长辈?”蔡冉冉心情颇好。
巷子里是特色的青石板路,蔡冉冉低头,一格一格单脚跳在上面。
“算是吧。”季谰看着旁边难得有些孩子气的女孩,“是我爷爷的战友,老人家上了年纪退了休,闲着无趣,做些小生意。”
“两位老人家的孩子呢?”
季谰有些沉默,看着前方的梧桐,像是在回忆什么。
半响才回答:“儿子从了军,执行任务的时候,没了。”
蔡冉冉愣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好在张叔张婶想得开,儿子这满腔热血都献给了祖国,也算是死得其所,有所价值。”季谰也停下来,安慰身边的女孩:“为国而战,是军人的使命:为国牺牲,也是军人的最高荣誉。”
一直到了学校,蔡冉冉都有些闷闷。
眼见季谰也要跟着进教室,蔡冉冉才回过神。
“你做什么?”
“蹭课。”季谰满眼无辜,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自己没课吗?”怎么会有研究生这么清闲的?
“可以不去。”
蔡冉冉嘴角抽了抽,内心剧烈挣扎,到底是顶着所有人探究的眼神进去听课,还是索性逃了这课?
季谰看着眼前满脸生无可恋的女孩,叹了口气,语气惆怅:“好了,不闹你,我还有事,先走。”
说完也不等女孩反应,转过头就走了。
蔡冉冉站在原地,看着某人“受伤”的背影,有些犯难。
不会真生气了吧?
季谰从教学楼里出来,打了电话给叶放。
没有人接。
季谰极有耐心的打了一个又一个。
“大清早的,你有病啊?”电话里传来暴躁的男声。
就知道是季谰,除了这位大爷,其余也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作死。
“今天没有课?”
叶放有些懵:“你问这个做什么?咱俩也没去上过课啊?”
别说研究生了,本科的课两人都没怎么去上过。季谰忙着训练,而自己,上研究生纯粹是为了能再自由一段时间,没想到自家老头这么无良,直接撂摊子不干了,逼得自己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业,忙到天昏地暗,哪还有时间上课?
“我在学校,有些无聊。”季谰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往湖里丢着石子。
“你在学校做什么?我发现你最近很闲哪?怎么,这几年冠军拿到手软,飘了?”
“少废话。”季谰有些烦躁。
“你先过去教授那里吧,我一会过来。”叶放套上衣服,进了洗漱间。
季谰刚到教授办公室,就被人搭上了肩。
转头就是叶放笑得一脸欠揍的脸:“你是不是在学校看上什么人了?刚刚路上遇到了赵教授,说你在指导学妹参加建模?你行啊?”
“滚。”季谰斜睨他,懒得搭理。
“我丢了公司过来陪你的,你就让我滚?”叶放一脸浮夸。
也不再闹,提着手上的东西,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还没等里面里面的人回答,直接开了门:“教授,我俩看你来了。”
坐在办公桌前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摘下了老花镜,哼哼两声:“还知道过来?”
“教授,你要是哪天有空劝我爸自己回来管他那公司,我那天天过来看您!”叶放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到桌上,“这是上次回b城带来的茶叶,知道您好这口,拿来给您。”
季谰站在一边冷不丁开口:“教授您别听他贫,这是他从我家要的,还没给钱。”
叶放回头恶狠狠瞪他一眼,又看着教授讨好的笑:“拿来孝敬您的,哪来的都一样。”
教授有些滑稽地笑笑:“你俩这次过来做什么?”
叶放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扶着教授坐到沙发上,才正色道:“是有事想拜托教授。”
从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叶放紧锁着眉头,抿着唇。
人如其名,叶放一向是潇洒不羁的,一双桃花眼上挑,脸上永远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像今天这样的愁容,倒是少见。
“很麻烦?”季谰开口。
“有些。”叶放直言。
季谰倒是笑得漫不经心:“叶叔要是见着现在的你,怕是欣慰的很。”
叶放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要么成家要么立业,我前段时间想跑,老头子说要是公司我管不好,就找个人来管管我。”
说到这他拍拍季谰,一脸嫌弃:“重点是他竟然还说何思禾挺好?你说我爸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