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道消求大道,玉俑之内乾坤藏。
寂静的客栈里始终回荡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心跳声,晶莹剔透的玉俑内竟然有血色流动。
“峰儿......”一道极为柔弱的声音在袁青峰的脑海中想起。
这声音似乎听着有些耳熟。
“娘!”袁青峰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此刻竟置身于冰山之内动弹不得。
那道极为空灵的声音依旧在袁青峰的耳边响起。
“峰儿...爹和娘对不起你。”
袁青峰闻言顷刻间便泪如泉涌,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已经远离自己多年了。没想到在临死时竟还能听见爹和娘的声音,这叫一向心如止水的他怎能不激动。
“娘,峰儿不怪你。我现在也要去找你们了。”袁青峰声中带颤的说道。
冰山内传来一阵轻笑,那道空灵的声音又在袁青峰的耳边响起。
“傻孩子,为娘托人给你算过命,眼下你寿数未尽更何况你心里已有一位让你放不下的佳人。”
袁青峰闻言面色大窘,许涟那清冷的脸庞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峰儿,不要为我和你爹担心我们过的很好。若是有缘你我有生之年必然会相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空灵的声音逐渐远去,袁青峰不甘的大喊。
“娘!”
在这一瞬间,袁青峰剑意陡然攀至巅峰,诺大的冰山都阻拦不住。
袁青峰双目赤红,一股冰冷到极点的浓重杀意带着喷薄而出的极致剑意冷声道。
“谁敢拦我!”
袁青峰竟能挣脱冰山的束缚,向外走去。
突然其耳边传来阵阵擂鼓之音,一股硝烟弥漫的肃杀之气冲散了袁青峰漫天的剑道杀意。
“小辈尔敢冒犯天威。”
一道蕴含着天地规则的浑厚之声让袁青峰的动作为之一滞,可袁青峰依然缓步朝冰山外走去。但每迈出一步临身的威压就强上一分,一连踏出十步的袁青峰只觉自己好像在背着太行大山一般苦苦行走。
“没想到这小辈的毅力倒是难得一见。”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毅力再强有什么用,天资却十分一般。今生若是有几番奇遇倒是可以登临九涅但想要再进一步却是痴心妄想。”一道清冷的声音反驳道。
“太白,这就是经你指点的那个剑宗后辈我看也极为一般。”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哼,急什么。修道几百年竟还没将你们这几个老东西的心性磨平吗?”李太白冷声道。
那几位出言讥讽的大能闻言尽皆不再多语,只是依旧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审视着这个李天白视作心肝的徒弟。
“徒弟,这次历劫虽说不是你为主导但你依旧没躲开池鱼之祸。但正所谓福祸两相依你肉身虽然被毁但我却能送你一场造化。”
李太白说罢大袖凭空一挥,一道极为锋锐的剑气瞬息间便穿透虚空没入玉俑之内。
“李太白,你个疯子!竟拿如此宝贝为你这徒弟重塑剑骨。”
“那又如何,反正这东西放在我手上就如同鸡肋一般你们若是眼馋大可去抢夺。”
“疯子,疯子又是一个疯子。”那几位大能知道这其中缘由,一念到此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唾骂几句。
“徒弟,为师眼下只能帮到这里了。”
那道锋锐剑气没入玉俑之内,本来还浑然天成的玉俑瞬息间布满蛛网一般的裂纹。
最终砰的一声碎裂开来,露出其内的乾坤。正是双眼紧闭的袁青峰,而此刻正值天泛肚白的第一道朝阳映照在袁青峰的脸上。恍惚间袁青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恢复如初的肉身只觉这一切宛如梦境一般。但不远处毫无生气的两具尸体让袁青峰知晓这不是梦。
而识海内依旧完好如初的避天玉散发着迷蒙的光芒,只是丹田气海内的血色塔楼却消失不见。看来这次又是靠避天玉侥幸躲过一劫。
而对自己的体内略微一探查,袁青峰便有了惊人的发现。自己这次竟因祸得福的侥幸跨入窥灵境,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窥灵境。既没有依靠十二重楼也没有依靠浮沉幻灭指的窥灵境,但当他还来不及欣喜,客栈的大门就被人粗暴的踹开。
一道瘦弱的身影几步便冲进袁青峰的怀里,刚刚恢复意识的他手脚还不是十分灵便。被这一冲直接直挺挺的被扑倒在地,后脑勺被摔的生疼此刻他才有功夫看了看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身影。
正是许涟,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当初那般出水芙蓉的气质。满面的泪痕夹带着风尘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泥痕,本来吹弹可破的皮肤也被寒风和泪雨的双重摧残下便的有些发红。
“你个傻子!你气运还真好竟然在那妖僧的手里活了下来若是以后再敢丢下我,我就让你一辈子都做不了男人。”许涟银牙轻咬的说道。
这话被刚要进来的杨休听到后者顿时不由自由的两腿夹紧,偷偷拭去额头的冷汗。
“世子殿下以后可要倒霉了。”
袁青峰刚一见到杨休便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肉身早已在天劫中被损毁而不复存在,那王破六千辛万苦给自己做的那张化神面具岂不是也在天劫中化为齑粉。
那眼下自己这张脸,更本就不是北凉世子李牧的脸。
一念到此,袁青峰霍然起身。
“李牧。你又发什么疯!”
许涟被撞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由气从中来的说道。
“我是谁!”
“你是李牧,北凉世子李牧!”许涟一脸不解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