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夏日的雨水来得快,也去的快,外面的雨已经越来越小,完全没有了刚才雷雨大作的模样,地上的热气亦是被那磅礴的大雨淋了出来,从人的脚下开始往上冒着,冲的人有些烦躁。

墨心云撑着伞走着,眉头皱着。

就凭刚才那模样,要齐夫人放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何师傅不再待在齐家。可是何师傅也不是孤家寡人,如何能够抛下一切跟着自己上那溪山。溪山这事,成还是不成都还是个未知数,若是成了,依照张友谦和邹贵权的说法,分上三分利给自己,那何师傅的工钱还算有着落,可若是不成,让人家身后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风吗?

“大少夫人!”

墨心云愁着脸走着,一脚深一脚浅的踩起那水花,便听得身后似乎是何师傅在喊自己,转头一看,当真是何师傅脚下小跑的到了自己跟前。

“何师傅?”墨心云疑惑的看着已经年过半百的何师傅,怎的刚才在内里才说清楚,让何师傅不要去溪山了,省的齐夫人那里不好交代,又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何师傅缓下气来,便是说道:“大少夫人,我回去和我媳妇商量一下,明日,明日我就去找你。”

看着何师傅眼中隐藏着的坚定的目光,墨心云压抑着心中的那一份期望,担忧的对着何师傅说道:“何师傅,若是真的不行,也没有关系的,您毕竟还有一家老小,要靠着您的手艺过日子,不比的我,我还可以缝缝补补,还可以做些杂事,再不济,向秋叶不可能会放着我们不管的。”

这些日子生活的艰难,日子的心酸夹在墨心云的话里让何师傅听得有些心疼,说什么齐家不可能放着不管,其实墨心云带着这两个孩子租着那院子在外,除去那房租齐向秋强制性付了之外,其余的一切开支都是墨心云做些杂事,或者朱柳出诊等攒来的银子,眼前这个坚定着自己本心,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姑娘就像那路边的野草,坚韧却默默的生长着。

“放心,我知道的。”刚才恍惚间想通的事情一下子更加肯定,何师傅口里虽然还在说着要回去和媳妇商量一下,可是心中却已是打定注意,要放下齐家这里半死不活的事,跟着墨心云去试试。

之前墨心云所制的花茶,在那权贵妇人和商贾妇人身上便是有着不小的市场,而如今自己隐约觉得,或许这散茶也会一样,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眼中,除此之外,光是这制茶手艺,便让何师傅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更是开拓了自己视野,扩展了自己的想法。

人嘛,总要有自己的追求,搏一搏,或许自己就有不一样的生活。

二人说完,何师傅便又急匆匆的回了齐家茶庄。

何师傅转身的那一刻,墨心云眼眶便是红了。

到了晚上,齐向秋便是到了院子,憋着一肚子气让李易竹陪着喝了几口酒,便是对着墨心云打着保票,说道:“嫂子,做事做人不能这样,溪山的事我们齐家已经对不住人家了,现在你去弥补,我娘却一点都不顾及。”

很少听到齐向秋发牢骚,墨心云也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偶尔的也是劝道几句,可是脑子里的念头早已经跑到九霄云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嫂子,你放心,若是何师傅真愿意跟着你去溪山,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齐家茶庄定然会给他留上一个位置。”齐向秋红着眼睛憋的脸煞白的拍着胸脯对着墨心云保证道:“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我比不得君子,但是我也能够知晓道理,明辨是非呀。”

微醺的醉话让墨心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一旁嘴角偷笑的李易竹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说道:“易竹,把二少爷扶过去休息吧。”

李易竹连忙应下,藏不住笑意的拖住齐向秋的腋下往自己那屋子里走,刚出房门,便见到朱柳端着一盆水径直往自己的屋子里去,李易竹愣了一下,望了望靠在自己身上的齐向秋,嘴角的笑意更是炸了开来。

就在齐向秋醉倒在这租住的院子里的时候,谁都未曾想过,齐家齐夫人因为齐向秋彻夜没有回家,彻底燃起了怒火。

以往,除去齐向秋去了京都求学,只要在苏城,到了夜里不管多晚都是要回家的,可如今这却是头一遭彻夜未归,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白日里母子二人吵了一架,等到下人来说,齐夫人又打听了齐向秋的去处,怎能不怒火朝天。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更或者是因为齐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竟然心生外向,忤逆自己,总之各种怒气接踵而来,充斥着整个齐家,让李伯、碧云还有其余一众人等连大气都不敢喘。

也就是这样一个早晨,何师傅便是早早的到了院子,将自己的意思和墨心云一说,便匆匆回家去收拾东西,以便早起去往溪山。

“若是就这么去了,你能扛得住二娘的怒气吗?”墨心云未曾回头,听得那开门的声响,便是知晓是那齐向秋醒了。

齐向秋讪讪的一笑,便是说道:“嫂子,昨日让你看笑话了。”

墨心云回过头,看着齐向秋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向秋,昨日的事出了这院子门,就从未发生过,毕竟她是你娘,是齐家的老夫人。”

见墨心云如此郑重,齐向秋便是收敛了脸上的尴尬,闭了闭眼点头记下。

“何师傅刚才来过,说的话你可听到了?”墨心云知道何师傅跟着去溪山这件事情定然会让齐向秋在齐夫人跟前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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