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年,有另外一个茶庄的人来,找上了那张家张友谦,暗地说了什么却不清楚,等过完年,开春的时候,刘掌柜一来,找到溪山这领头的七家人,却有两家不愿意和齐家再续约,说是齐家给的价格低了,这方圆几座茶山的价格都涨起来了,却不见齐家提一提这事,而加上那赋税又在年前翻了一番,此刻若还是按照原价将那茶叶给到齐家,怕是溪山连人都要养不活了。
一下子,这二十几家茶叶,顿时有三分之一附和上去,说是隔壁茶山的那家茶庄少庄主给了话,答应把这收购茶叶的价格翻上三番,另外每年若是超过了八千斤,这多余的茶叶价格可以翻上四番。
这下子一来,其余的一些茶庄虽说心中还犹豫不决,但是却渐渐的开始和刘掌柜要求谈价,原本每年说好的涨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此刻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邹太爷看着,却多长了个心思,总觉得这价格翻得这么高,怕有蹊跷,便让自己家孙子去那隔壁茶山去打听打听,却和这张家说的话有些出入。
隔壁茶山已经连续好几年因为过度采摘,让那茶山没有丝毫休养生息,每一年能够产出的茶叶已然是越来越少,似乎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原本采摘春茶,三到五天才是一轮,给予这新芽生长的时间,可是那茶山的老人们却说,前几年几乎两天就是一轮,直到去年,茶叶已经折损许多,树冠开始稀松,枝桠也是稀稀拉拉的,那东家才放出话来,说要修养一年,即便如此,这采茶都没有停下,只是时间拉长而已。
“若是如此,为何那茶山的人不和东家商量商量?”墨心云听得邹太爷的话,心中也是吃惊,要知道按照这个采摘法子,这却是要伤茶树的根本,采茶人靠着茶山茶树活着,若是如此,为何不去找东家?
一语说完,邹太爷和邹家两个儿子却都不说话,最后邹太爷叹了一声,说道:“比其他地方价格多出两倍的价格,总有人被这银子迷了眼睛,不顾以后的生活的。”
“可是……”墨心云还想说,却看见一旁的邹贵权看向自己,便说道:“大叔?”
邹贵权一双眼睛里满是忧虑,说道:“我爹说的这事,只有我们和其他两家知道,其余人,我们说了,可是却不信,而如今摆在这面前的却是翻了三番的价格,所以这溪山二十多家茶园的人多少总有动了心的,可是大部分还在张望着,只有张家和吕家是说那边价格高,加上赋税又重,要给家里多些收入,所以一直在劝说众人。”
墨心云想着,一时好奇,便问道:“隔壁茶山东家是谁?”
但是等这话一出口,墨心云心中便起了个不好的念头,怕这东家就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一家。
“苏城陈家。”
“陈世德?”听到陈家这连个字,墨心云便脱口而出,但是却有些想不明白,之前孙掌柜说孟家茶山是这个状况,陈世德若是知道这会伤茶山根本,就算是和孟家联手,却怎会做出如此蠢事。
邹太爷眼睛虽然浑浊,可是心却是明亮的,看着墨心云脸上的表情,便猜到定是认识,便说道:“原本,这茶山能说得上话的,最高辈分也就是我了,可是张家小子和吕家小子上蹿下跳的,我压不住。”
“嗯。”
“不过我原本也就打算等当家的和刘掌柜过来,谈谈这价格的事情,毕竟我们采茶人也要生活,这朝廷的赋税,这人手等等,都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邹太爷知道陈才能带墨心云到这溪山,定是齐家大少爷和刘掌柜同意,加上去年多少听说了齐家发生的事情,心中也是对着少夫人有着一丝好奇,于是便将这事道了个明明白白,可是一双眼睛却落在墨心云身上,半点不曾移开。
墨心云知道邹太爷的意思,可是此刻却不是答应的时候,毕竟自己才来这里第一天,听得也只是邹太爷一家之词,最起码要等自己和其余六家见过面,说过话之后,才能知道这溪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人又是闲聊几句,只是不过片刻,便听得屋外叽叽喳喳的有些吵闹,像是刚才来喊自己的那一个腼腆的小姑娘邹翠蓉的声音。
邹太爷面色一沉站起身来,邹贵权邹贵博两兄弟也是皱了皱眉头跟在邹太爷身后。
墨心云见三人起身,想着是否自己等会需要回避,可是还未说回避的话,便看到前面邹太爷回过头来看向自己,邹家二兄弟更是各自让到一边,空出位置让自己过去。
无奈,墨心云只得硬着头皮几步跟在邹太爷身侧,虽然不明白为何邹家三人面色为何如此不快,但是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自己跟在身边,只要听着不掺和就好。
到了门外,虽是夜里,可是屋檐下却挂着一盏灯笼,山风吹过,内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的让人眼睛有点恍惚。
厨房门口,却见一个小姑娘被邹二婶拉着,可是一双手脚却连蹦带跳的想往另一个方向招呼,邹翠蓉被玉琪护在身后,脸上满是委屈,眼眶虽然红红的,嘴上急着想要解释,可是半天半天却只是喊了句姐姐。
“闹什么闹,成何体统。”见几人乱成一锅粥,邹太爷的面上更是不太好看,原本亲切的声音此刻却夹杂着压抑着的怒气:“这屋子里还有客人在,当着客人的面,都这般无礼”
邹二婶见邹太爷一脸的不悦,连忙抓着身边的小姑娘,说道:“爹,翠岚和翠蓉只是闹孩子脾气,您别计较。”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