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熠潇和肖太后水火不容,除了那次因为要救治肖兰昕被迫共处一室之外,小泥还从未见过她们在一起时的样子,肯定有好戏看,她这么想着。
晚宴在戊时,洛熠潇是第一个到的。
不止是第一个,还是独自一个。没错,长公主殿下轻车简行,徒步而来,身边连贴身大宫女锦儿都未跟着。
小泥吃了一惊,前后左右围着洛熠潇转悠了好几圈,确定只她一人,才不可思议问:“公主,您的随侍宫女和太监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成日走到哪儿都要被她们跟着,本宫倦了,今儿个特意一个人出来。”
还真是随性,这个时节虽说太阳不大,不需要撑华盖摇团扇,但从自己的宫内走到这儿也得一炷香的功夫呢,您好歹乘个轿辇什么的啊。
洛熠潇单看表情便知她心里的想法,心情愉悦,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怎么,心疼我没人伺候?”
没人伺候也全是您自找的,吃惯了珍馐美味,偶尔异想天开想吃个咸菜疙瘩,于您而言这叫情趣,旁人哪里管得着?
想归想,说归说,小泥同学向来都是心口不一。
“是啊,您独自走了这么远一段路过来,腿都要走疼了吧?奴才想来着实心疼。”
“无妨,心疼你就跪下来帮本宫揉揉脚。”
洛熠潇不动声色,实则正在心里奸笑。小泥一听脸都绿了:宴席眼瞅着就要开场,我还要去御膳房查看菜色、派人去储酒房取皇上一早吩咐要喝的酒、甚至得亲自盯着宫女太监摆好桌椅板凳和相关陈设,哪来的功夫帮您捏脚?!
好在,洛熠潇只是逗她,并没真的想怎么样。话落也不多言,直接转身去内室找洛翊宸商议政事去了,小泥这才算是险险逃过一劫。
相比洛熠潇,肖兰昕到来时的阵仗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太后娘娘刚出了月子,整个人容光焕、神采奕奕,在屋内捂了一个多月,皮肤白的能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体态只稍稍丰腴了一些,胸前却是饱满了不少。
小皇子由奶娘抱着,整个人裹在襁褓中只露出个小圆脑袋。
小泥未曾见过已逝的先皇,单从面相来看,直觉洛熠祁长得像他母妃肖太后更多一些。同样是白白的皮肤,大眼睛,双眼皮,眼珠不似洛熠潇姐弟是纯净的黑,反而带一点黄褐色,琥珀般透亮,带着好奇在不大的眼眶内晃来晃去。
他很乖,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的大场面却半点不觉害怕,不哭不闹,任由奶娘抱着。
撇去他和自己的“敌对”关系不说,小泥实在很难对眼前这个丁点大的小娃娃讨厌起来。即便考虑到他和自己是对立的……小泥趁人不备仔细瞅瞅他不大的鼻子眼,想想,还是觉得讨厌不起来。
多乖多可爱的奶娃娃啊,软软糯糯,安安静静,身上还带着诱人的奶香。
可惜了……小泥在心底幽幽叹口长气:有了刚出生之际洛熠潇那一针,这孩子估计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真是可怜。
长公主殿下曾在醉酒那夜帮小泥答疑解惑,直言道:“我只是借银针封了他身上几处极隐秘的穴道,旁人全都看不出,短期之内他也不会有任何异样。只是,那穴位平日里功效不大,一旦封闭,时日久了却会造成血管闭塞,血液流通不畅。”
“那,会怎么样?”
“怎么样?”
洛熠潇面无表情,脸上是小泥极为看不惯的淡漠:“两年之内,轻则致残,重则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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