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娘!我去学堂啦!”约莫十岁的孩童怀中抱着几本书籍,匆匆忙忙地窜出门去。
在其身后的屋中传来女子关切的声音, “路上小心些, 下了学早些回来!”
“哎!知晓了!煤球, 快跟上!”孩童冲着身后不远处的黑猫唤道。
黑猫听见孩童的呼唤“喵~”地应了声,随即便跟了上来。
孩童一路飞奔到学堂, 堪堪赶上了上课的时辰, 没等气儿平缓,便被先生呵斥着叫了起来。
“林立!”
“在!”小小个子的林立下意识便站起了身,可那站姿当真有些不可言喻。
一般人被夫子呵斥, 立马就严肃了神情, 可林立偏偏不, 虽只有十岁, 可面上的痞气却显露无疑。
“站没个站像,今后出去莫要说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夫子冷哼一声,将那戒尺重重地抽在了书案之上。
林立只是缩了缩脑袋,面上依旧带着笑道:“夫子, 莫要为了我气坏了身子,再说, 今日学生可是准时到了学堂的。”
“夫子, 该讲学了。”夫子还想再斥责林立,却被林立这句“好心”的提醒给堵了回去。
夫子被林立气得脸都快绿了, 花白的胡子被鼻中气息吹得颤颤巍巍地飞起。
但相比较之下, 和林立置气怎得也不如教学来的重要。
趁着夫子不注意, 林立冲着夫子做了个鬼脸,引来了同一学堂的学生们的哄笑。
夫子转回身时,众人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夫子自然是挑不出错的。
“昨日教了《学而》的第十五篇,谁来背诵?”夫子一言,众学子立马噤若寒蝉,各个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乖得跟个什么似的。
夫子环视了一周,整个学堂之中,也就只有林立一人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林立。”
被点到名,林立回神站了起来,夫子也并未怎得为难林立,便道:“将《学而》第十五篇背诵一遍。”
林立垂着脑袋思索了一番,“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
林立将《学而》的第十五篇一字不落地背诵了下来,这下夫子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随后又是问了几个问题,林立也是对答如流,夫子便稍微提醒了几句,便又让林立坐了回去。
坐下的林立又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夫子看了几眼林立,最终是叹了口气继续教导其余的学生。
林立是课堂之上表现最差的学生,迟到,走神,哪个没做过?可偏偏,每次被夫子点到名儿,林立又是回答得最为准确的那个。
就连夫子出的试卷,林立答得也是最好的,夫子平时也只能拿林立迟到来说说事儿,关乎学业的,夫子对林立便也有些另眼相看的意味。
毕竟这个年纪的孩童,能将四书完完整整地背下来的,实属不易。
伴着学堂之中的朗朗读书声,林立瞅着外面树上的鸟窝,心中想着等等下了学,自己可得去那树上瞅上一眼。
暗暗下定决心,林立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隙,心情格外的好。
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的陈兮木睁开一只眼,见到林立这般的神情,起身伸了个懒腰,便跳下窗台离开了。
离开的方向,正是方才林立的定下目的地。
那棵榕树离学堂并不远,外加还有不少房屋遮挡,林立自然是看不见陈兮木的身影的。
平时陈兮木四处溜达的多了,林立对他的管束自然也就少了很多,只要他能准时回家便好。
因此当林立发现自己的煤球不见的时候也没多在意,恹恹地听着夫子一板一眼的教学,脑中时而闪现的是另一个身影。
当林立有意识起,他脑中便时常闪过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片段,这件事林立谁也没告诉,除了自己捡到的煤球。
平常时候,林立也会看一些小话本,虽说仅有十岁,可林立读过的书还真当不少。
这种脑中时常闪过片段的,在书中常被人称作是前世的记忆,许是前世有不想忘的人,又或是在奈何桥前那孟婆汤喝的少了。
林立也不去细想,毕竟这么些年,零零散散的片段断是不能拼凑出什么的。
况且,这些记忆在脑中闪过之后不到半刻,便再也想不起来了,为此林立苦恼了许久。
后来想想也就作罢了,毕竟这些东西自是强求不来的。
将这些不适合自己这个年纪烦恼的事抛之脑后,林立又是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鸟窝了。
美滋滋地向着窗外又是看了一眼后,便将那《论语》的书卷束起,将脑袋埋在那书本之下,闭上眸子打起了小呼噜。
而陈兮木溜达到那棵大榕树下后,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爪子,又是算了算那鸟窝的高度,向后退了几步,便一跃而上。
三下五除二便上了树,爬到那枝丫上,轻踩着步子凑近了鸟窝,冲里面看了眼。
发现并没有鸟蛋,甚至连鸟屎都没有留下,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也不知爹爹怎会这般欢喜掏鸟窝。”陈兮木窝在枝丫上,不禁吐槽道。
在外人听来,也就只是几声猫叫罢了,否则这大榕树上突然传出一声孩童的声音,再往上一看,也就只有一只黑猫,怕不是要吓坏了众人。
陈兮木的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也是响起,“这个年纪,喜欢掏鸟窝怎得了?你还能管得了了?”
与陈兮木争辩的声音来自虚空,陈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