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不发话,静静地等待着。莫沁雯费了一点劲才把盖打开,蘸药粉无从下手的时候注意到她的视线,没话说话掩饰尴尬,“对了,我怀疑是手机店的老板跟记者爆料的。”
“嗯。”易晴同意,“他躲到后面不是为了检查手机,是偷偷给媒体爆料。”
“太奸诈了。”莫沁雯咬牙切齿,“得找他算账。”
易晴瞧着气愤的莫沁雯,即使不希望这个富有活力的表情黯淡下去,也不得不为了安全考虑,狠心否决了莫沁雯的提议,“不行,你这段时间不要随便出门,尽量在学校和家里待着。”
莫沁雯一愣,借着找绷带的动作低下头,再抬眼的时候又变成了自以为淡定能唬人的表情,“哦,知道了。”
说完,莫沁雯好像把这件事情抛开了,放轻动作给她处理伤口。
易晴看见这一副藏起无奈、在应该冲动张扬的年纪压抑自己的模样,莫名生出一种烦躁:莫沁雯要退手机,她帮了倒忙,得罪老板惹来一堆记者;莫沁雯想要逃离媒体的提问和镜头,她勉勉强强完成工作,但没顾到那个被宝贝得不行的手机壳;莫沁雯想找老板算账,她终于无计可施,限制了莫沁雯四处走动的自由……
她自认工作能力强,到了莫沁雯这里却什么都做不好。
烦躁过后,就是深深的反省。易晴思来想去,不想让莫沁雯就这么委屈巴巴地过着被关在学校和家中,毫无乐趣的“囚徒日子”,主动说。
“你可以找小蔓一起玩。”
——
莫沁雯正认真上着药,突然听到一句长辈式叮嘱。她的动作一顿,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家里,抬眼瞧见易晴平静如水的眼眸,又迷糊了:这人的态度怎么也变了?以前沉默寡言,现在还有空给她出出主意?
问题是,易晴的说法怎么像是从大家长的角度出发,让她和伍小蔓两个“小孩子”凑成堆玩?
莫沁雯突然有点不满了,故意说,“你这么鼓励早恋,合适吗?”
易晴面无表情说,“早恋不是我鼓励就能成的。”
“……”莫沁雯一时不知道这是好话还是坏话。不过,她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易晴话里头有“想太多,你和小蔓成不了”的意思,不高兴了,“好,我这就去约小蔓。”
听到“约”字,易晴上下打量她一遍,没吱声,只把她手里的绷带抢走自己来了。
易晴单手缠绷带的操作跟她用双手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伤口在自己身上能够把握力道,不必小心翼翼动一下问一句而更加得心应手。莫沁雯看到易晴完全能自己搞定,也不会巴巴凑上去帮忙,转过身懒洋洋瘫在椅子上,拿手机玩。
她在网上搜索一下与伍小蔓赠送礼物相同的手机壳,下单之后又开始琢磨怎么开口约伍小蔓。
旁边的易晴也没闲着,拿了换下的绷带去扔。
等易晴回来的时候,莫沁雯已经跟午休起床的伍小蔓说好一块吃完饭,然后去图书馆自习了,眉飞色舞冲易晴嘚瑟,“我今晚要跟小蔓吃饭。”
易晴“哦”了一声,几乎没什么反应。
莫沁雯感觉不得劲,戳戳易晴的肩膀,“哎,你能帮我买束花吗?”
“什么花。”
“玫瑰,9朵吧,太多了不好拿。”
易晴平静点头,拿出手机用app下单,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常干这事。
莫沁雯看得一愣一愣的。
易晴为什么这么熟练?
回到教室,莫沁雯还在想易晴给谁送过花。以手机里备着订花app、操作流畅似熟客的现象来看,易晴送花的次数绝对不会少。问题来了,易晴这种看起来凶巴巴的人,喜欢并送花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这天的课在讲期中考的卷子,她大多会做就放肆地出神,一会儿观察走廊路过的易晴,一会儿看看不远处的伍小蔓。易晴因为工作原因必须盯着她看,四目一对,表情没有变化眼里已经写满了嫌弃,伍小蔓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看的全是老卷子、老师、黑板和笔记本,不管莫沁雯心里默念多少次“回头看看我嘛”,都只能见到伍小蔓认真听课的背影。
莫沁雯失望,最后干脆盯着钟表发呆了。下午前五分钟,她收拾好了东西,下课铃一响等着拖堂的老师说句“下课”,真的下课了,她灵活地穿过桌椅之间的距离,来到伍小蔓面前,“小蔓,我们去吃饭吧。”
“等等哦。”伍小蔓说,“我想再弄明白这一题再走……”
“哪一题,我给你讲讲。”
“不用了,老师刚才讲得很清楚,我看看笔记理解一下就行。”
莫沁雯只好放弃,乖乖站在一边等着伍小蔓。
伍小蔓对待学习一直是认真的态度,不受旁边相约吃饭接连走出教室的同学的影响,静下心看题目。可是,这道题的难度比伍小蔓先前在笔记本上画圈要讲解的题目要难上很多,算是新题型,连莫沁雯都要思考一阵,伍小蔓基础不好,哪怕有解题过程也很吃力,花了20分钟弄明白。
题目解出来了,伍小蔓松口气抬了头,见到时间又慌了神,“啊,这么晚了……对不起。”
“没事,我不饿。”莫沁雯说,“你想吃什么?”
“食堂一楼已经没菜了,食堂二楼的速度太慢……”伍小蔓考虑了一下,提议,“我们买面包随便吃点,去图书馆自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