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白画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在顾心晴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晴丫头，过来！”
听到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叫她的称呼，顾心晴的脸上猛地有些发愣。
因为这个称呼于她而言，只有两个人这么叫过。
其中一人是她的父亲，另外一位，则是在她心中地位仅次于父亲的人物。
“越爷爷……”
她有些惊讶的转过了头来看着那名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灰衣老者，眼中猛地有些湿润。
“晴丫头，过来吧。”
灰衣老者的脸上罕有的露出一抹慈祥之色。
他是从小看着顾心晴长大的长辈，在那个阴谋诡计迭出的顾家之中，只有他和她的父亲是真的一心一意为了她好。
“越爷爷。”顾心晴看着那名老人，下意识的迈出了两三步却又猛地就此顿住。
“越爷爷……你也是来找心晴争夺冰神花的么？”
停下脚步的顾心晴看着老人，看着他因为自己的问语而有些沉默的面孔，她的嘴角不禁有些自嘲。
“晴丫头……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顾越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眼中有些不忍。
但是每当他想到整个顾家将来要面对的命运……他默默的在心里对着顾心晴说了一声“对不起。”
“可这一次，您要逼着我做了。难道不是么？”顾心晴看着眼前的老人，原本激动的神色渐渐平静，原本有些湿润的眼眶缓缓变得有些干涩。
“我这是为了整个顾家着想。”顾越闭上眼睛，不去看顾心晴那双质问的双眼。
“顾家……呵，顾家。顾家对你们来说或许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你们活着就是要为整个顾家所付出。”
“可是我凭什么要这样？你们可以以为顾家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为荣耀，但是我凭什么要和你们一样？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个顾家就没有让我真正开心过一日。
不论是和我同龄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还是那些叔叔伯伯阿姨，他们所谓的为我好，都只不过是他们的借口而已。他们真正在意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我的体质，以及我体内的那朵冰神花而已。”
“因为冰神花，所以他们可以在我的面前强颜欢笑。因为我体内的冰神花决定了我今后的道路一路平坦，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跟我打好关系从而在以后借由我来提升他们自己的地位。”
“越爷爷。”她看向此刻有些痛苦的顾越，眼神中显现出了几抹冷酷。
“在这整个顾家，除了您和我父亲之外，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对我好。这样的顾家，您觉得我为什么要把它当成我自己的家？”
“可是这个顾家里面有我和你父亲。”
顾越有些伤心的睁开双眼，但却低垂着头颅。
他的伤心不是因为顾心晴刚才所说的话，因为他知道那一切都是事实。
他伤心的是如今的顾家已经完全成为了争权夺利的家族，和他印象当中的那个顾家已经完全不一样。
他还记得当年，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无数的顾家弟子以自己能够为顾家增砖添瓦而荣耀！可是如今的弟子却都想着如何让自己的修为提得更高，如何在家族之中谋取的资源更多，权力更大。
可是如今只不过是过了区区的千年岁月，为何堂堂的一个顾家竟然会成了这副模样？明明他们在极天阁之中的排名更上一层楼，明明族中这些年的实力和底蕴又增强了这么多！
然而，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让整个顾家的上上下下都有了骄纵的情绪。
“这个顾家有您和我父亲没错。”顾心晴看着他，声音依然有些冷冰冰的意味。
“但是我在意您们并不代表着我会在意顾家。只要您们两位过得好，那我就自然会放心。如今我父亲已经是顾家的家主，而您更是常驻在极天阁之中的顾家代表，我真不知道除了灭族之祸以外，还有什么会让你们两人受到伤害。”
顾越听完这句话疑惑慢慢抬起了头来。他的目光和之前满是歉意和痛苦不同，此刻他的他眼中有些愧疚。
他知道即便这一次他们两人得不到冰神花也不会真正动摇顾家在极天阁中的地位，但是今后的日子里一定会不可避免的受到另外几大家族的打压。这样的结果顾家并非是不能够接受，只是现在顾家从极天阁的九大家族之中刚刚才晋升至第八位。
如果在这个时候受到阁内其他家族的打压，想来又会重新回到第九名的位置。而顾家从极天阁第九名晋升到如今的第八位，耗费的时间是三万年之久。
他不能够让整个顾家遭受这样的打击。
所以他的愧疚只会是来源于顾心晴的愧疚而已。
他要逼着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就当他准备迈出步子的一刹那，他突然感觉到了身后的一股寒意。
他收回已经迈出一半的步子，将抬在半空的右脚放了回去。
就在一个眨眼的时间之前，夜璃的身影消失在了姬宫涅的身边，她的右手握着自己那把看不清真是面貌的软剑剑柄之上，浮在顾越的身后。
“整个无悔大陆之中最近百年晋升的道境里面，我应该都知道一些才是。”顾越的目光在看着夜璃的时候有些异常的凝重。
道境的第一重境界被称为真人境。
所谓真人，便是在斩我之后感悟天道的第一个境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