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君一向自持,少言寡语,更知道言语分寸,然而近来他情被迫接受颇多,幻境之心更是经历了天翻地覆地冲击,此刻俨然已经失去了分寸。
关于“碧月剑”,怎么让剑灵与剑分离景明溪没有查到结果——古书上未叙写过关于一剑双灵之事。
据景明溪查到的书籍所写,剑灵以剑为身躯,待修为有所成后便能化为人形。
但“禁术”上有这样一说,一剑双灵是不能存在的,除非有忠为一主的剑灵被剑主以血肉祭剑……”
然而这本就有为悖论,忠心为主又怎么会以血肉祭剑;再则剑主怎以命祭自己的剑。
景明溪蓦地抓住云笙的手,声色俱厉道:“你用自己祭剑了?”怎么祭的剑,难怪她回来之时脚下每一步都有血印。
――祭剑血伤……灵剑祭主成功后后会在一月里持续吸食祭主的灵力修为。
云笙手被景明溪握地微疼,她讪讪一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什么事情都没有?”
的确,她当时将命赌上了。
碧月剑上的剑灵是她母亲,母亲以迸发修为灵力让她抵御戾气,只有祭剑才能保住母亲魂魄;只有这样才能将魂魄附剑之上,带着莫成君出去;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堕入魔道,当时的云笙只能这样选择。
不成功便成仁,成为剑灵也比入魔道和鬼道好得多。
然而生死一线,她封印在魂识上的记忆解开了。
曾几沧桑,亘古交替,她的岁月却永不变化。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踏入尘世。
然而却又如此讽刺,等了她几世的人居然今生与她形同陌路。
景明溪的怒气终究偃旗息鼓了,就连莫名生出的那一丝恨也消失了,他依然紧紧握着云笙的手,似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道:“师姐,你当真是想要了我的命么?”
一句话能抵千言万语大概就是指此时吧。
云笙复而道:“我真没事,只是方法激烈了些。”她笑着缓解紧张氛围。
莫成君眸光依然黯淡,师叔的赤红瞳眸是那时候出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云笙拍了拍景明溪的手,看着莫成君道:“你在幻境深处找到想要的结果了吗”
闻声,莫成君怔然,连脸色都变得苍白了,他眸光灰暗及闪烁,沉默须臾木讷道,“师叔,我没瞧见。”
幻境此时拂过一阵诡异的冷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角。这阴冷的风提醒着他们身在何处。
莫成君倏然脸色更白了,他惊呼道:“师叔,你的身边……”
云笙身边再次聚集了黑色的影子。
――之前她身边的黑影被全部吸取去修补了往生台的境界了。
莫成君看着那黑影便想起了吞噬云笙的阴翳。
景明溪垂目,蹙眉盯着萦绕在云笙身边的黑影。
他不禁施以灵力伸手探像向黑影,却在刚刚触摸到黑影时被云笙拽住了手。
与此时莫成君惊诧地喊道:“师父,别碰。”
“……”
莫成君如惊弓之鸟对黑影忌惮,他呼吸急促,全身都打着寒颤。
云笙勾起笑容,安然自若道:“这些黑影是念体,只要出了幻境便没事了。”
没事?不可能。莫成君不信,师叔总会将越严重的事情描述得轻描淡写。
云笙补充道,“莫成君你是跟我出幻境还是跟你师父继续留着幻境的找秘境。”
不用问,景明溪没找到解忧草是不会离开幻境的。
果然,景明溪抿着唇,几番犹豫,他道:“师姐,我,我暂时还不能出去。”
“师叔我跟你出去。”莫成君第一次抛下景明溪自己离开,就连景明溪都诧异了。
云笙点了点头,对景明溪道:“我身边这些念影……所以我才不入幻境,并不是认为你护不住我。”
她的解释很牵强,踏入幻境的确是为了找玄凌,然而玄凌就像是一根刺插在景明溪的心口上,怎么也拔出。
“那这些念影对你能产生什么影响吗?”景明溪不想让云笙单独出去,即使有莫成君。在云笙道出没有之时,他心里松懈了一口气,带着试探性的口吻向云笙提出了要求,“师姐,你能跟着我一起吗?我想你跟着我。”
……云笙只有一直待在他眼皮之下,他才能安心。
景明溪几乎不向云笙提要求,既然提了,云笙便不想让他失望。
“好!”她答应得没有一点犹豫。
随后,云笙看着莫成君道:“你能替我去魔域找找三尾吗?”
玄凌离开之后须臾,三尾跟了上去,想来是要告诉他“身体之事”,他认为是景明溪带走了玄凌的身体,然而景明溪等人却是空手的。
此时莫成君的心境起伏不定,真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让他去魔域找玄凌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师叔,我,”莫成君突然断了声,他本想说要跟着师父、师叔一起,然而脑中蓦然闪过怪物、阴翳及刺藤,还有师叔的那一剑。
莫成君脑中闪过的念头,幻境倏然起了响应,阵风连续。
莫成君还没有摸清楚幻境的规律,他只是认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又听见了怪吼之声。
云笙突然神色肃然,道:“既然做好了决定,那我们即刻就走。”
景明溪早已经明白了这幻境的定性,明白云笙的意思。
师徒俩人走在前面,云笙向后信手一挥,筑起了一道结界,将怪吼的怪物甩在了身后。曾经折磨她要死的那些怪物及阴翳现在就如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