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新今年有四十多岁,长得身材魁梧,步履生风,腰间挎着一口又宽又黑的重剑,身披黑色大氅,来见傅则阳:“善化罗新见过仙师。”
傅则阳安抚住皮皮鸠,跟罗新见面,发现他竟似不认识自己:“你没有听说过‘天运神君’这个称号么?”
罗新皱眉苦思,坚定地摇头:“不曾听说。”
傅则阳问:“那当初秦渔让你去请杨鲤去浙江,所为何事?”
“哦,您是秦真人的朋友?他只说让我请铁伞门的杨鲤少侠去浙江救一个落难的姑娘,那姑娘姓陆,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傅则阳点头:“我确实是小渔子的朋友,听他说你这位湖南大侠急公好义,豪迈非凡,杨鲤也说你是他最敬佩的五位江湖前辈之一,便想来看看。”
罗新喜上眉梢:“区区贱名,何足仙人挂齿,快请进账相谈,大王想见您。”
到了营帐前面,古神鸠体格太大,俯身低头就要往帐子里钻,眼看就要把帐子挤爆。
傅则阳用手指着他,以示警告:“不许胡闹!要么你就呆在外面等我。”
古神鸠哼哼着,把身子扭了扭,缩小到巴掌大小的一只黑色小鸟,似乌鸦般飞上傅则阳的肩膀,跟随他一起进账。
湘王绕过桌案前面相迎,抱拳躬身:“小王朱镭见过仙师!”
傅则阳看着他,小伙子长得挺精神:“你倒还算礼贤下士。”
湘王说:“小王向来尊佛敬道,分外礼敬出家人,晓得诸位仙师们都是有大法力、大神通的,只盼能有一位仙师肯出山襄助小王拯救这乱世。”
众人分宾主落座,傅则阳单独要了张桌子,把芝仙和古神鸠都放在上面,拿了些长沙特产的水果给他俩吃。
湘王便问:“敢问仙师在哪里修道?宫观如何?”
傅则阳说:“我在昆仑山东西山脉交界的光明顶上修炼,那里有一座小光明宫,我就在那里修行,距离地面有一万三千六百丈。”
湘王惊讶不敢相信:“我往年登衡山祝融峰,都觉得寒风萧瑟,冷得逼人,那也不过几百丈高,光明顶竟然有一万多丈,上面岂不是要冷死人?”
“嗯,本来是极冷的,不过被仙法隔绝寒气,吸摄阳光,使得山顶四季如春,光明永照,比这里气候还要好些,有常开不败之花,万年长青之草!”
湘王啧啧赞叹,以目视罗新,罗新会意:“仙师首次来做客,本不该劳动大驾,但是……宁王身边有异人相助,造出极厉害的火器,布下火龙大阵,我军连日来损兵折将,多有战士被烧伤,仙师既然来自世外仙境,不知……可以治疗火伤之策?亲眼看着我亲手训练出来的战士被烈火烧的皮焦肉烂,我实在……唉!”
“火龙大阵?那是怎样的火?”
罗新说:“那火也奇怪,粘在身上只一点,也能烧烂皮肉,迅速凹出一个肉坑,然后化脓流水,一直溃烂,若只有一两处还能保住性命,超过五个地方便会火毒攻心,发热而死,更严重的活不过半日既亡。这些日子已经有三千余名重伤的死去,剩下八千多人,虽不严重,但火毒厉害,由军医敷上草药,能否挺过去还要看天意。”
“无妨,来时我见着东边火气冲天,以法眼观之,不过是华山派精炼的五火。”他从乾坤袋取出三枚天府玉莲的莲子,要过纸笔,刷刷点点开了长长一溜药材,“前面的这些,用大锅加水,把这莲子取一颗研成粉末加进去,共同熬炼成汤药给士兵洗伤口。中间的这些加一颗莲子粉,熬成糊糊,给他们饮下,每日早中午共三碗。后面的这些全部打成粉,再加一颗莲子,也熬成糊糊,敷在洗净的伤口外面,包扎好,不出三日就能恢复如初。”
罗新赶紧叫来军医,去照方抓药。
湘王和罗新再次拜谢傅则阳,傅则阳刚谦虚了两句,外面有人来报:“敌军搦战,来攻打咱们的营地了!”二人皆大惊失色。
傅则阳问:“敌军的战斗力很强么?”
罗新说:“若论能打,我们三湘儿郎谁也不服,唯有那火厉害……”
正说着,外面响起一连串窜天猴似的尖啸,一支火箭射入营中。
傅则阳出账查看,只见从东方射来密密麻麻的火箭,共有一米多长,后面拖着三四米的焰尾,嗞嗞尖叫当头飞落,触碰到硬物便“砰”地一声,炸成一大团烈火,连五金之物都能烧烂成渣,好不厉害!
罗新让人保护湘王往西面撤退,带傅则阳赶往寨前,指着敌军推出一个个带着轮子的木箱车子,如数家珍地介绍:“那个叫百虎齐奔,哪个叫火龙出水,哪个叫一窝蜂……”
百虎齐奔是个大木头箱子,引燃以后,连续射出一百零八支火箭,之所以叫做虎,是它的爆炸力极强,营寨前面的鹿角拒马被一轮打击便给炸开。
带龙字的是说射程极远,甚至还有二级推射,嗖嗖嗖,越过营寨,直捣向后面数十里之外的屯粮之所。
凡间本来就有各种火器,被华山派的人精炼以后,越发厉害,转眼之间就把湘军杀得溃不成军,罗新要下令撤退,但是又希望傅则阳能够出手挽回败局。
他正要开口相求,傅则阳用手一指敌军阵中,一个骑红色梅花鹿的道士,告诉古神鸠:“那个家伙赏给你了!”
古神鸠兴奋振翅高飞,在空中恢复了本身大小,巨翅张开,直扑向目标。
宁军操作火器的,都以红巾包头,红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