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武失守的消息传到天都,显庆皇帝大怒,先前的松云岭惨败对他的打击十分沉重,这一次,他需要动用他至高无上的权威,去惩处一个不得不加以惩处的人。他马上下令:将罪臣司马青川逮捕,用囚车押赴天都。尽管所有人都明白,司马大人罪不至此,但满朝文武竟没有人敢为他说上哪怕一句公道话。可怜司马青川心怀报国之志,主动请缨来到平州,却最终成了一个兵微将寡的空头督师,尽管他有统兵之才,但无奈时运不济,又遇不得明主,最终只能以悲情落幕。
平州再也没有督师大人了,如今的平州,事实上的最高统帅是云中郡守司徒川。
大夏显庆十九年六月十五日,一个美丽的清晨,司徒川站在云中城西门高大的城门楼上向西眺望,神色泰然,目光如炬。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吸声,伴着沁人的幽香。
“黑云,怎么起得这么早?”司徒川向后侧过头去,正对上漠藏黑云如月光一样柔美的双眸,那平日里清冷孤傲的眼神中留露出足以融化坚冰的脉脉的温情。
“这种时候,叫我怎么能睡得着呢?”黑云转过身背靠着城墙垛口,仰脸凝视着高大的两重檐歇山顶门楼顶檐下方正中位置上挂着的一块巨大的匾额,用天籁一般的柔美的声音说道:“这‘天泽门’三个大字写得遒劲有力,气韵非凡,撇捺间透着一种刚毅、雄浑、博大与苍凉。”
“书写这块匾额的人可真是幸运,竟能得到独具慧眼的黑云郡主如此夸赞。”司徒川微微一笑,用一种略微带点诡异的复杂眼神看着黑云。
“好一个无所畏惧的白袍司徒,竟敢欺瞒于我。”漠藏黑云娇嗔道:“我早就知道这是你写的!”
黑云忽而又灿然一笑,嘴角上弯如美丽的新月,晶莹的红唇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晓的。”黑云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斜瞟了一下已经转过身来的司徒川,眼波流转之中,透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妩媚。
“我们何不到楼上看看,也学学古代英雄俊杰的样子,登高怀远。”司徒川的心情随着黑云的到来变得释然,大敌当前,他的内心一直在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漠藏黑云微笑着回应道:“好吧,咱们就做一回登高怀远的大英雄!”
二人遂肩并肩走进晦暗的门楼内部,战靴踏在平整光洁的砖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脆响,略带霉味的红木香风扑鼻而来。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木制的楼梯,坚固厚实的木板被踩得吱呀作响。
来到了二层,昏暗空旷的屋子里空无一人,从雕花精美的窗棂流溢进来的微弱斑驳的柔光映在漠藏黑云幽兰一般气质高雅的脸上,淡雅的红唇因润泽而晶莹发亮。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温柔的眼中跃动着热情的火焰。
他轻轻的用一只手握住她那润滑洁白的纤手,另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她感到他的目光如阳光一样的温暖,他微低着头,线条刚毅的英俊的脸缓缓地向她逼近。她也微仰起头,幸福的闭上眼睛,等待那重要一刻的来临。
他越是接近她,那种沁人的幽香就越浓郁。
终于,他吻到了她的芳泽,她静静的接受他的轻吻。他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对待她,他的吻轻柔得就像蜻蜓点水。
他感受着她那温润的芳唇,来自美人的幽兰芳香让他心醉神迷。她也沉醉在这美妙的幸福之中,她用那只未被握住的纤手摩挲着他冰冷光滑的虎兽头护肩,柔荑一般美丽的手指轻微的抖着,就像在弹奏一曲美妙的琵琶乐。
一阵晨风吹进窗棂,将美人额角的一缕秀发吹拂起来,熟悉的草香弥漫开来,与美人的幽香交织在一起。
空旷的屋子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和她的第一吻很快就结束了,两人马上又陷入幸福的回味之中……
当天晚上,司徒川巡视承泽门(云中城东门)时,遇见了赤里坤。
“赤里坤将军,听说西凉武成王达兰西牧抵达了云中,你了解这个人吗?”
“武成王?他怎么来了,他一直在遥远的西川同漠里人对峙,他的实力非常强大,他的骑兵都是久历战阵的虎狼之师。”赤里坤眉头紧锁,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担忧之色。“特别是他手下有一员猛将,十分厉害,名叫布延赤渊,他是公认的个人武力最接近贺兰敏隆的人。”
“想不到达兰西牧手下竟有如此强悍的人物。”司徒川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达兰西牧的到来显然大大增加了云中之战最终获得胜利的难度。而云中之战一旦失败,将不仅仅是他个人以及他手下这些将士们的悲剧,而是整个大夏的悲剧——必将面临亡国之灾。
漠藏南门)附近的城墙上远远地看见了大将中行牧。中行牧正在检视布防情况,按照分工,他主要负责针对云中城南的防御任务。
“黑云郡主,”中行牧看到漠藏黑云向他走来,步态轻盈优雅,皎洁月光照在她光润洁白的脸上,就像无瑕的美玉一般诱人。“您是知道的,我们西凉铁骑一贯长于野战,守城并不利于发挥我们的长处。”
“中行将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漠藏黑云温柔而又坚毅的目光凝向中行牧,他那极具阳刚之气的棱角分明的白皙面庞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格外英俊。“云中城原有的步兵不过万把人,百里驰将军的中州羽林也不过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