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堡主挥手:“无妨。”
青御收剑,漆黑的眸定定的望着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对于那些披着正义的外衣,却做一些下作的事的人,他可以毫不手软的将人诛杀,但林堡主为人正直,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魔帝,轻视受伤的野兽,可是会让自己丧命的。”林堡主说着,飞身刺去,速度竟然比受伤之前还快。
青御一时不察,躲闪不及,锋利的剑自手臂划过,划破衣衫,血涓涓的流出。
慕鸢挽眸色一沉,面色变冷,冰冷的匕首直取林堡主的心脏。
她先前不插手两人的打斗,是因为看的出青御很享受。
但,伤青御,死。
青御出手迅速的将她拦住,轻轻吻一下她的头发,柔声哄:“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蹭破了一点皮。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一点伤。”
话音未落,软剑已出,苍劲如松、矫健如龙,身影晃动,动作快得令人只来得及看到一阵残影。
林堡主只觉得一阵阵的剧痛自身上传来,竟凭空出现一道道口子,血将青色的衣衫染成了墨绿色,深得近乎黑色,几乎融入这夜色之中。
他腿下一软,重重的跪倒在船板之上,才发现腿上已经没有完整之处,钻心的痛一遍遍侵袭着修长的身子。
残影定,青御面色平静,只有眸底带着一层薄冰,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堡主,声音平淡的说:“若再不走,本帝便结果了你。”
林堡主不该让他伤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害挽挽担心。
“堡主……”黑衣人担忧的低唤,希望主子能暂时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林堡主看看带来的门人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完整的站着的不过三人,苦笑一下,勉强站起身来,拱手道:“林堡主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任凭魔帝处置。”
青御平静的看着他:“速度自本帝眼前消失。”
若他想要林堡主的命,林堡主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不杀林堡主,除了觉得林堡主值得敬重之外,也是因为不想让挽挽看到他更多血腥的一面。
挽挽不喜欢他手上染血,他一直都记得。
林堡主苦笑一声:“在下的门人死伤惨重,怕是还要再妨碍魔帝一会。”
青御将软剑重新别回腰间,乍看一下,竟像一条别致的腰带。
他环着慕鸢挽飞身离去。脚尖轻点,一水纹荡开,几个起落,已然落在岸边。
其他人紧随其后,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身上的衣衫又是刀口、又是鲜血,污浊不堪。
“小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寻了好久终于寻到自家少爷,却是这般狼狈的景象,毛麟又是惊讶,又是自责。
青御不理他,径自盯着慕鸢挽,紧张的问:“挽挽,你生气了?”
慕鸢挽不看他,撕下中衣的衣角,一分为二,仔细的清洁他的伤口。
楚子清赶紧将金创药递过去。
慕鸢挽接过,仔细洒在伤口上,用另一半干净的衣料小心的把伤口包扎起来。
“挽挽,我错了,不气了好不好?”青御哪还有方才的威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扯着慕鸢挽的衣袖,吊着眼,可怜兮兮的认错求饶。
慕鸢挽抿抿唇,不看他,径自对林亦妍吩咐:“去找几套干净的衣衫来。”
他们现在的样子,若是出去了,定然会引起恐慌。
这好好的节日都被那些个不长眼的人给破坏了。
“挽挽,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青御依然可怜兮兮的扯着慕鸢挽的衣袖撒娇讨饶。
他很少见挽挽生气,挽挽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理人、不说话,却看得人心疼不已。
他倒宁愿挽挽骂他,或者打他。
被缠的没有办法,慕鸢挽才低低叹一口气,无奈的说:“我不是生你的气。”
只是在气自己,竟无法护他周全。
青御心疼的抱住慕鸢挽,轻轻蹭着她的脖子:“不要生自己的气,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已经强大到能保护好自己和所在乎的人,所以,你只要安心的接受我的保护就好。天大的事,有我扛着,只要我一天不倒,天就不会塌下来。”
慕鸢挽皱眉。
青御更加心疼:“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不嫌弃我是傻子,不嫌弃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不嫌弃我只会依赖,我何其幸运,能遇到这般好的你?如今我已经强大了,就换我来保护你,就像你曾经保护我那般。”
他希望挽挽能永远笑着,做所有她想做的事,累的时候,来他怀里依靠。
许久,慕鸢挽才轻轻的“嗯”了一声,眸光晦暗不明,令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情绪。
看看青御和慕鸢挽,再看看艰难的给肩膀上的伤口上药的墨惜清,束月的眸光闪了闪,别开头,不去看,却又忍不住。
他不耐烦的一把夺过瓶子,粗鲁的扯过墨惜清,上药的动作却是极轻。
墨惜清侧头愣愣的看着,唇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沉浸在节日里的人们,没有发现在光线晦暗的河边,几人之间暗涌的情愫。
林亦妍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等几人将伤口处理好,她也已经拿着干净的衣裳回来了。
几人轮流去桥底暗处换了衣衫,简单整理下妆容,便将一切都粉饰太平了。
“回去吧。”慕鸢挽已经没了继续玩的兴致。
青御眉头皱了下,抓着她的肩膀,漆黑的眸如深不见底的夜,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