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刃在追索如此之久后,在“噬魂藤”反复消磨下,已然缩小许多,只有半尺左右大小了。
但即便如此,陆乘风最趁手的防御至宝,先前已被秦龙虎击破,此时仓促下,只得紧急起一道风墙防御。
风刃随即打在风墙上,下一刻穿透而过,威能几无影响,狠狠打在陆乘风胸口。陆乘风抛飞而出,伴随着一声惨嚎,狼狈着地,再一次生死不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腿一软,瘫坐在地。
利用手中元晶,我稍微补充了一些元气后,缓步来到陆乘风身边。
此时的陆乘风,头歪向一侧,胸口被斩出了一道数寸深的伤口,隐隐能看到腹内脏器,正汩汩冒着鲜血。
我扳正陆乘风的头颅,见额中竖目仍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心中警兆忽现!
正要躲避,已然昏死的陆乘风豁然睁开双目,额中竖目忽的射出一道小儿臂粗的幽黑光芒,正正的打向我额头。而此时的陆乘风,圆睁的双目正绽放出疯狂的光芒。
这次的黑光强度比之之前都强上太多,真道碑所化青色光罩仅仅只是消化了部分威能,仍有手指粗细黑光破罩而入,打在我额头上。
我头脑瞬间一蒙,只有一个意识:大意了,一心想着谋夺“鉴真神目”,在陆乘风倒地后,以为胜券在握,反而没有用念雷诀补刀。
而陆乘风才是真正孤注一掷的那人,见识到真道碑威能后,已自知难以正面取胜,故而铤而走险,来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乘风挣扎着站起身,随手翻出一只玉**,倒出一粒灵丹,正是九还丹。陆乘风将九还丹一口吞入腹中,将玉**随手甩丢,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张师兄,乘风底牌尽出仍不是你对手,小弟拜服。但生死争杀,从来不是只靠蛮力,这一点上,张师兄却不如我了。我生在世家,从小经历了无数尔虞我诈,只要能赢,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这孤注一掷,果然竞功!”陆乘风看着我,终于开始以胜利者的口气说话。
我静立不动,苦不能言。此时我的脑海中,已是翻江倒海。
那束鉴真神光径直冲入泥丸宫中,一下扎入我的神魂之中,并一顿搅动,不断的吸摄我的神魂。
此时我头痛欲裂,紧急催动“三生木灵珠”,所有神魂瞬间被木灵珠所化豪光包裹,紧锁起来。
鉴真神光犹不罢休,再一次意图搅动神魂,却毫无花哨的与“三生木灵珠”斗在一起。一时间金光黑芒在泥丸宫中纷至迭现,斗个旗鼓相当。
到最后,终于黑光威能被消耗一光。可怜“三生木灵珠”也寿终正寝,“啪”的一声碎裂开来,化作无数光斑,随后被神魂尽数吸收。
我心中一阵空落落,这件翟林遗留给我的本命至宝,数次救我于危难,想不到最后功德圆满,却终是蜡炬成灰。
而这一切,看似漫长,其实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陆乘风以胜利姿态说的话只是刚刚说完,正在坚定不移的朝着我走来,想要采摘胜利的果实。
我心念一动,沟动丹田某物,嘴角也露出了邪异的笑容。
下一刻,在陆乘风一脸惊愕不解的目光中,数道针芒鱼贯而出,似穿针引线一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陆乘风胸腹四肢反复穿插,一时间鲜血斑斑,如梅绽开。
考虑到陆乘风刚刚吞服过九还丹,为了稳妥,我指挥“遁空针”将其身上所有穴位、每条筋脉、全部脏腑都毁坏殆尽,就连双目都刺瞎。直到确认陆乘风的确生机绝灭,再不可能复生,方才罢休。而这时,陆乘风方才缓缓瘫倒在地。
看的出来,陆乘风临死时仍是不解、不甘,为何唾手可得的胜利竟然丢失?我对着其生机绝灭的躯体平静言道:“对不起,我不能死,我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下一刻,我翻手取出一只精致玉盒,起蓝灵剑在陆乘风额中一挑,一颗幽黑眼珠蹦落而出,我立即伸手接住。
在接住的一刹那,脑海中一阵恍惚,无数画面纷至沓来。
兖州陆氏,这是北邙星西北部的一个庞大的修真家族,比之李一杨的东海李氏也只稍逊一筹。
一幅画面中,一名中年男子喜极而泣,因为其刚出生的儿子被检测出具有风属异灵根。他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族老祖,老祖大喜,举族同庆。
画面一转,在一间雅致小院内,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正在院内搬运法力,旁侧坐着一个温婉妇人。俄而,一道数寸长的风刃成形,眨眼间切断了十数丈外的一棵手腕粗细的青竹。孩童欢呼雀跃,妇人脸上绽开笑颜,爱怜横溢。
画面再一转,在一间昏暗的木屋内,烛光摇曳。妇人和中年男子看着桌上散放着的数块元晶,愁容满面。纵然族内有些照顾,似也满足不了小男孩日常修炼所需。
末了,男子毅然的对着女子说着什么,女子伤心欲绝,却又无可奈何。他们都没发现,木屋外的墙角下,十来岁的小男孩正一脸懵懂。
下一副画面,中年男子回来了,是被抬回来的。他应是执行任务失败,被人大卸了八块,尸体都残缺不全。小男孩伤心欲绝,正在这时,眉心处有黑光绽放,一颗幽黑的眼睛诞生。旁侧族人瞬间都被夺魂而亡。
家族老祖闻讯而来,见后如获至宝,强行将小男孩抢走。妇人大急,预阻拦,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