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朝曦终于回到了奶奶留下的那栋小洋楼。
时木南为了帮助卓明,让郝小娜的爸爸接受女儿与这个中年男人的婚事而不得不留在q市打点一下。
时木南不放心朝曦一个人走,但宋祖的电话每日都打来,还有肖思,总是借着朋友的关怀,不停的发着那些真假难辨的讯息,朝曦疲于应对。
时木南也不再坚持,将朝曦送上了飞机。
换了新环境,换了手机号码,除了时木南、卓明、郝小娜、秦可,她的手机里还有莫馨、老钟,以及她最亲爱的阿宝。莫馨与老钟已经被交代过了,不管谁问起,只说不知道她的行踪。
这便才真的清静下来。
她也有了时间好好来整理这栋小洋楼。
记得第一次来,因为是丧礼,也因为鸡飞狗跳的争吵,她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这栋小洋楼。
此刻站在院子里,她才发现这是一栋很精致的小洋楼。推开门,里面还保留着之前的狼藉与脏乱,个别墙面因为某些人野蛮拆迁家具,墙皮出现了剥落,她思忖着,可以找个装修公司,将整个房子贴上她中意的墙纸,在向阳的落地窗上挂……米色窗帘。
小洋楼虽有两层,但因建筑面积不大,两层空间都不是很大,一楼的格局是客厅、厕所、厨房,她决定保持原样,走上二楼,竟然只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的面积是另外一个的两倍,她考虑拿这间大的做卧室,里面隔断出一个小小的衣帽间,小的被前任房主堆成了一个杂物间,朝曦决定将里面清空后,布置成一个书房。
在这间房的旁边有一扇门,打开便是一个将近三十平方的露台,上面竖着几根杆子,牵了五六根细铁丝,应该是奶奶晾晒被子衣服的地方。
这么漂亮的露台,晒东西太浪费了。
她决定将这里改成一个小小的苗圃基地。
一切都构思好后,朝曦与当地一家装修公司签了合同,她在附近的酒店住着,隔三差五就来监一次工。
工程进度整体上令人满意,一个月后,房子装修完毕。
“朝小姐,你这院子,我是免费给你整修的。”
验收那日,小洋楼果然是大变样了,二十平米的小院子,被整得平平的,院子的小铁门也被师傅暖心的刷了一道黑漆,精神抖擞的。
“恩,谢谢,下午我会把尾款打到你们公司的账上。”
“那行,我们就先走了。”
“慢走。”
在这个大大的天地间,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朝曦激动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她要发给阿宝和小楠看,如果她们愿意,她不介意与她们共同拥有一个家。
“呀,装修好了?”
铁门被吱嘎吱嘎的推开,朝曦回头一看,来者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地见过。
“你好,请问你……”
“不记得我啦?”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细细的眼睛,一笑就憋成了一条线。
朝曦费力搜索,也是徒劳无功。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是很好。”
“呵呵……”男子用手推了推镜框:“我是为你奶奶提供服务的律师,葬礼那天的遗嘱还有上次的遗物?”
朝曦记起来了。
那天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指责她亲戚自私自利的人,后来,她与时木南第一次离婚最终没有成功也是因为他的突然出行,这样的人,怎么能把他忘了呢?
“杨律师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
说完,男子笑了:“上次我将你奶奶的遗物送给你的时候,你可好好看过那里面的东西?”
这个问题,有点大概,朝曦很纳闷的想了半日:“那里面就是一封信吧?”
“不是一封。”律师笑道:“而是两封。”
朝曦很认真的想了想,记得拆封的时候,的确还有一封,但那封信与那日的时木南一起消失了。
曾经,她也怀疑过,信里藏着那些秘密,或许很惊悚,所以时木南带走了它。但她等了很久,发现有没有那封信,她的生活没有起过任何波澜,所以,她便当那封信一开始就不存在般的忘了。
今日再被这位好心又负责的律师提及,朝曦才觉得,事有蹊跷。
“请问杨律师,你为何如此关心那封信?”
“你没有看过那封信?”杨律师的脸略有了变化:“你没有拆开那封信吗?”
朝曦摇摇头:“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有看?”
“因为你若看过,就不应该是这种语气吧。”这位善良的大律师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信呢?”
“不见了。”
朝曦本不想实话实话,但在小洋楼里撒谎,就如同对死去的奶奶撒谎一样令她说不出口。
“不见了?”律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你确定吗?”
“怎么啦?”律师这番表情更令朝曦不安了,她记得奶奶的信里提过,那封信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写的,难道这其中有别的隐情?
“这个嘛……”律师犹豫了很久:“我只听老太太说,信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写给你的忏悔,至于信的内容,老太太说既然是写给你的,她便不拆,她要等着你回来,等你亲手拆开,如果你愿意说,她就愿意听。”
听我念?
原来,奶奶信中说的她不拆,是这个意思。朝曦听到这里,心微微一颤:奶奶,对不起,小曦让你失望了。
律师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