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和阿朱的婚期定在九月,一是萧远山比较着急,只要儿子愿意成亲,他也不嫌弃阿朱是慕容家的丫头出身了,二是秋天的草原上野兽肥美,方便猎回来款待客人,萧峰更是亲手猎了两头猛虎和两头熊、两只大雁送给阿朱作为聘礼。
在游牧民族,展现力量是求偶的一种表现,大雁却是遵从汉人风俗。
刀白凤终于见到了萧远山,除了年纪苍老所致的皱纹,且满脸虬髯,眉目口鼻和脸庞果然和萧峰长得一模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契丹人独有的剽悍气概。
萧远山的性子没有因为改修道家功夫而变得恬淡冲和,对待段延庆和刀白凤的态度十分矛盾,一方面是因为段誉吸走他毕生的功力而迁怒夫妇二人,一方面却感激二人点破雁门关一役的真相令慕容博、玄慈方丈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他纠结的表情落入段延庆和刀白凤眼里,夫妇二人相视一笑。
段延庆率先开口道:“年初闻得犬子无状,令老英雄一身功力毁于一旦,我夫妇深感不安,今日得见老英雄,终于可以向老英雄表示歉意。”
见夫妇二人这般态度,萧远山不由得讪讪一笑,道:“其实也不能怪令郎,是老夫练功不得其法,留下无穷后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逊于段太子的生死符。自从令郎出手,老夫倒觉得浑身轻快,重修的道家心法也是一日千里,短短年许已逾十年之功。”
刀白凤莞尔,有练武的经验,重练的进境当然快了,而且萧远山资质不比其子逊色。
萧远山接着道:“老夫一直感到纳闷,贤伉俪如何知道雁门关一事的幕后真相,又如何晓得玄慈和叶二娘之子的下落?老夫当年偷走那小和尚,可没第四人在场。”
刀白凤神秘地笑了笑,“这就不足与君道也。”
萧远山张了张口,话未出口,萧峰携阿朱过来与段延庆和刀白凤见礼,二人俱是一身契丹人的装扮,头戴皮帽,身穿貂裘,虽不如何华贵,却显得风采卓然。
刀白凤遵守诺言,给阿朱带来一份嫁妆,同时把金锁片已交给阮星竹的事情告诉阿朱。
阿朱没问阮星竹的反应如何,只是单纯地向刀白凤道谢。
她自幼没有父母,颠沛流离间被慕容博捡回去做丫鬟,十分渴望亲情,可是不堪的身世从刀白凤这位原配夫人口中吐出,她既觉得羞耻,又觉得无论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抛弃孩子却自己生活很好的女人总是格外自私,何况连续抛弃两个女儿。
刀白凤和段正淳和离,孤身一人离开时,别的都没带,只带着自己的儿子,后来改嫁段延庆,此事广为人知,和她相比,越发显得阮星竹对孩子无情无义。
阿朱就是心疼下落不明的妹妹,可惜自己和萧峰居于塞外,一直找不到她。
萧峰问道:“段誉贤弟没和段太子段夫人一起来吗?”
刀白凤随口道:“他回去继承皇位了,登基大典定在十月初,比你们婚期定得还早,旨意已下,还要适应诸多礼仪流程,实在无法更改,只能缺席你和阿朱的婚礼啦!”
萧峰和阿朱大为遗憾。
段誉虽然不能亲自前来,但他派人送来许多礼物作为萧峰和阿朱的新婚贺礼,另外也给阿朱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不管怎么说,阿朱是他的妹妹,前半辈子因为父母不慈而流落他乡,如今终得良缘,嫁的又是结拜大哥,做哥哥的段誉自然很替她高兴。
阿朱心中极为感激,眼圈儿都红了。
刀白凤笑道:“你今天是新娘子,可不能掉眼泪。”
草原上的婚礼没有汉人的繁文缛节,篝火之畔,反倒有许多和萧家父子交好的族中男女载歌载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酒香肉香交织在一起。
萧远山没有回归家族,萧峰以普通契丹人的身份生活,相交的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的生活,简单、朴实,既无朝堂中的尔虞我诈,又无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萧峰和阿朱牧马放羊,十分满足。
段延庆和刀白凤参加完婚礼就直接回灵鹫宫,随着段誉年纪的增长,和段延庆年轻时的容貌越来越像,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段延庆和刀白凤婚后一直没有回过大理,极少和段誉同时出现在外人跟前,更不打算参与儿子的登基大典。
段誉登基后连下五道圣旨,分别尊段延庆、段正淳为太上皇,尊保定帝皇后、刀白凤和现任镇南王妃刀红霞为皇太后,各有尊封。
此举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又合情合理。
所幸段延庆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大理国皇太子,婚后和刀白凤一直生活于灵鹫宫,并不影响朝局,倒也没人反对。
夫妇二人踏进灵鹫宫,却见到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在无崖子跟前唇枪舌剑的场景。
天山童姥骂李秋水为丑人多作怪的贱婢,李秋水就拿她的身材反击,骂到无可骂时,立刻大打出手,天山六阳掌、白虹掌力,掌风凌厉,谁都不肯让谁。
见她们打得虽然厉害,却不像仇敌,刀白凤没有靠近,悄悄问余婆婆是怎么回事。
仔细算算,天山童姥没到散功的日期,李秋水怎么就找来了。
余婆婆小声回答道:“李秋水两个月前出现在咱们灵鹫宫,和尊主动起手来,前期不分轩轾,后来尊主渐据上风,正在尊主一举将李秋水打败之际,老先生上前劝架,尊主勃然大怒,李秋水也骂老先生没良心,姐妹俩反倒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