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来说,该说的都说了,而且曲幽荧相信木景烛,他既然拿出来给他们看,那么便不会是屈打成招。
但曲幽荧还是有一点觉得奇怪。
“四公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水无月是否曾经要求你将一个女子,易容成她的模样。”
“此事,你怎么知道?”水麟泽微微蹙眉,说,“那次,水府四位小姐要陪老太君出门,可无月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肯去,就偷偷寻我易容,我当时也在练手易容术,所以就答应了。”
“那是在何时?假扮她的女子又是谁?最后被发现了没有?”
几人都不知曲幽荧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木景烛却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底是明暗不清,若有所思。
“大概在两年前吧?她说没有被发现,还很感谢我。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说的并非是假的?”
曲幽荧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望向木景烛,后者也同样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木景烛本想拉住她,可无奈曲幽荧快了一步,转身就朝院外跑了出去。
木景烛眼色一沉,立刻就跟了上去。
“喂,你们这是怎么了?”
水麟泽在后面叫唤,姜潋着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扇子一收,从石凳子上起身,和水麟泽一起跟了上去。
只有青禾留在原地,看着他们四个走远的背影,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待曲幽荧跑到水无月的房间里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倒地的声音,她立刻推门进去,发现一个黑影从窗口跳了出去,而水无月则双手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异常的痛苦。
“景烛,快追。”
曲幽荧当下就去查看水无月的伤,木景烛从窗口越出,跟了上去。
“你怎么样?是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水无月身上的出血量非常的少,只有心口有鸡蛋大小的血迹,可她面色苍白,呼吸不畅,指着曲幽荧的衣服,似乎在极力的想要告知什么,可她说不出话来,痛苦的挣扎了几下后,就死了。
“水无月,你别死,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曲幽荧的施救终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水无月死在了她的面前,最后只是仅仅的拽住了她衣服的一角。
她从她紧握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衣服,发现上面的绿色布料,已经被她的手上的血,染成了暗色。
她盯着那布料,很久很久,一直到木景烛回来。
“景烛,怎么样?追上没有?”
木景烛看着屋子里的人,沉声道,“对方很清楚水府的地形,跑出去没多久,就不见了人影,但从外形来看,是男子无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曲幽荧说的,只见她紧了紧那块布料,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众人说,“从手法来看,与杀死水雾泽的人是同一人。但与景烛意见不同的是,我觉得此人是个女子。”
此言一出,姜潋的率先挑了挑眉头,但他用扇子挡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一旁的水麟泽,出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女子?那脚印是男子无疑,若是女子,穿大一号的脚,踩在泥地上,落下的痕迹是不同的。”
这些都是常识,所以以此来说,并不奇怪。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他,一字一句的反问,“若脚印是故意留下的呢?而且这个凶手一定在我们当中,也就是当时在院子里的几人。若此人一开始就想要杀了水无月,就该在杀死水雾泽的时候,就杀了她!而不是在我去找水无月的时候,在大白天动手,就说明她已经猜测到我会问水无月什么问题,为了灭口而杀人。”
曲幽荧这话说的可是直截了当,尤其是咬重了“院子里的几人”这几个字。
这话直接针对的是谁,看看谁不在就知道了。
“你指的是青禾?”水麟泽皱着眉,摇摇头,“她是奶奶身边的婢女,从小就跟着奶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四公子此言差矣。”姜潋突然微笑着说,“要说年岁之久,几位公子小姐,可都是从小一起一张大,且血浓于水,可也难逃自相残杀的局面,更何况一个外人呢?所以,这事上,我相信小荧的话。只是此事,我们都是门外汉,还都得倚仗木公子,你们说是吗?”
姜潋此话一出,木景烛沉默的脸上虽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眼底的黑却是越来越浓,越来越暗。
许久,他才双手在前抱拳,道,“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