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荧讶然,道,“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之前两位小姐的死并非水无月下手,而是今日这个凶手所杀?景烛所问到的,许是凶手故意逼迫水无月承认的?”
姜潋听闻,轻微蹙眉,转头看她,眼睛虽隐匿在黑暗当中,但在此刻,却迸射出一种诡异的亮色来。
“这个凶手,当时只有你看到,追出去的人是木景烛,除此外,水府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凶手。倘若水府有人认定你们是合谋撒谎,那么包括这个凶手是否真的存在,都是个问题。倘若凶手并不存在,那么水雾泽和水无月的死,就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凶手,而灭口,能做到这一切的高手,就只有木景烛。”
姜潋这话说的语速很快,且句句都在重点上。
是要将那所谓的凶手引到木景烛的身上。
因为一切都是他在调查,一切都是他询问出的真相和供词,并且昨夜,水雾泽的死,是在木景烛离开水府后发生的。
若他折回去杀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包括今日在水无月的房内看到的,只要曲幽荧为帮凶,那么木景烛为自己洗脱嫌疑就有了证据。
曲幽荧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朵里,却仍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她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步伐悠闲,带着一定的散漫,这并非是知道木景烛会变成凶手后,该有的反应。
“王爷,你好像很关心景烛?”
“本王只是就事论事,不想你伤心罢了。”
“那么王爷,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今日去哪个美人的温柔乡了?”
姜潋眉头紧蹙,不悦道,“本王与你说案件,你问这个做什么?”
“若王爷没有去美人的温柔乡,那么就是王爷身上本来的味道了,所以我也更加拒绝回答王爷的问题,包括王爷刚刚说的话,我也不会相信。”
“你,什么意思?本王是好心提醒你,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木景烛的安危?今夜老太君看似是要举办家宴,宣布家主,实则是一场鸿门宴,为了让木景烛认罪。”
“若当真如此,那么你就不该以姜潋的身份来提醒我这些,你应该扮作谢小二又或者云舒。”曲幽荧在假山边上,停下脚步,借着月光的皎洁,看向身边的高贵男子,一字一句笑着说,“我说的对吗,青禾姐姐。”
姜潋面色微变,甩袖道,“胡说什么,本王怎会是青禾。”
“对,你不是青禾,你是假扮青禾的凶手。”曲幽荧仍旧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因为身高的关系,只能仰着头看她,“你会易容术,且易容的很像,就连身形与声音都模仿的很完美。但你却忽略了一点。”
“什么?”
“姜潋对我,从来不会自称本王。不管是他生气也好,开心也罢。而且——”曲幽荧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继续说,“姜潋虽然衣着华贵,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香味,而你的身上,虽然换了衣服,或许还洗了澡,但那股香味却不是完全可以洗掉的。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这下“姜潋”不再撞出一副好人的模样,她咧嘴一笑,目光阴狠。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是我小看了你。”
她虽然承认了自己的伪装,但依旧没有露出原本的声音,还是用着姜潋的声音说话。
“我只是很好奇,景烛要保你,你却主动找上门来寻我,是为何?”
早在水无月的房间里,她就猜到了水无月最后留下的信息指的是谁,只可惜当时木景烛一口认定是男子,这点才叫曲幽荧生了疑点。
因为当时能够下手的,就只有青禾一人。
虽然曲幽荧当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但风吹过的时候,带来的香味却是淡淡的熟悉。
因此,曲幽荧心中很清楚,是青禾杀了两人。
可木景烛的话,也让她明白,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却并没有打算揭发,或许那枚脚印,也是为了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向男子,才做的伪装。
尽管这样,曲幽荧也没有打算揭发木景烛,她在等,等木景烛主动告诉她原因。
可没等到木景烛,却等来了青禾的主动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