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座宅邸面前,从后门进了后院。
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轻轻一推,就大步走了进去。
房中未点灯,可并不影响他的视线。
他将东西放在大床的枕头边上,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从房门口走去,离开了。
木景烛一路都跟踪着,但人走后,他就没有再继续跟上。
因为对他来说,这样的曲幽荧并不奇怪。
至少在这半年里,她时常会出现,还会出现失忆的症状。
她一直疑神疑鬼是被鬼附身所致,可他却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从未戳破。
摇了摇头,木景烛走进房中,点亮烛火,一眼就看到了枕头边上的盒子。
盒子是普通的红木盒,外观并无奇特,只有一个鲁班锁将锁扣紧闭着。
他伸手拨了拨,没几下就开了锁,露出里面的一对红色的珠子。
其中一颗颜色有些发黑,他认得,那是曲幽荧在她娘亲死后寻到的,并且认定这颗珠子与她娘亲的死有密切的关系。
只是这些年来,并没有任何的线索,她娘亲的死也成了悬案。
一直到今日,他看到了一颗极为相似的珠子。
他拿起那颗珠子,放在烛火下缓缓转动,脑海里却浮现今晚王舒乐去祭拜王氏时与曲幽荧的对话。
他虽不在那处,却耳力极好,该听的都听到了。
“珠子么!呵~”
他盯着浮现在桌子上的三个字,笑了。
幽黄的灯光照耀着俊美的侧颜,让五官一半沉浸在黑暗中,犹如鬼魅来袭。
“看来这案子越来越有趣了。”
他将东西收好,便熄了灯,躺下休息,闭目间已是天亮。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自己醒来,而是被人给吵醒的。
府中之人素来知道他的脾气,不会有人敢这般打扰,能无视他规矩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木景烛,救命呀!”
曲幽荧在清晨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的盒子丢了,想起昨晚的黑衣人,她就心有余悸,连梳妆都未曾,就风风火火的跑来找人了。
从院落直奔卧房,她鞋未脱,就上床揪人。
“呜呜,木景烛,我的东西丢了,我还被人偷袭,呜呜,你要给我做主呀!”
她一边哭,一边哀嚎,吵得木景烛双耳嗡嗡作响。
“再大声吼,你就不怕被人误会了?”
曲幽荧一怔,低头看自己坐在他的身上,他里衣袒露着,古铜色的肌肤一览无余。
脸色微微发烫,曲幽荧这才收回一只腿,往床沿一放,规规矩矩的坐好。
但她的小手儿还是不肯松开木景烛的衣服,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
“木景烛,我昨晚被人偷袭,然后我的盒子就不见了。那里有娘亲留给我的东西,还有本案至关重要的证物。我怀疑王舒乐昨晚要求祭拜,就是为了寻找这东西。”
“所以你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冲进我家?”
木景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坐起身,用拳头狠狠地顶着她的脑袋。
“疼,疼!”
曲幽荧抱着脑袋大叫。
“还敢叫?是不是想让人都听到,就此嫁入木府?”
曲幽荧闻言,立刻闭上嘴,用力的摇着头。
木景烛眼神一沉,非但没松手,还更加用力了。
“这么不情愿嫁给我?”
曲幽荧不高兴了,她撅着嘴,很不爽的说,“叫也不好,不叫也不好,你这人很矛盾耶!”
“我这是在教育你,还敢回嘴!”
对于他每次都有大道理来说教自己,曲幽荧想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她忍着被他欺负,还心心念念的急着自己来的初衷。
“你欺负归欺负,可别忘了我的事,我的盒子不见了。”
木景烛这才停下手,并不理会她这话,而是问,“昨晚袭击你的人,是男是女?”
“我也不知道。”她很不好意的挠挠脑袋,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衣人,就被打晕了。”
木景烛嘴角抽了抽,正想说她几句,就被外头的下人给打断了。
“公子,衙门传来消息,让你即刻去趟王家。”
“何事?”
“据说,王氏未死,且出现在王家门前,很多人都看到了,现在王家整个都炸开锅了。”
“什么?!”
曲幽荧震惊,瞪大眼睛看着木景烛。
她低声说,“王氏不是在送子庙吗?是你让她回来的?”
“不是。”木景烛摇摇头,让下人先离开,这才说,“我反复与她说过,并且派人看守着。”
“那必定是看守的人出了问题,又或者——”她沉了沉眼,一字一句的说,“是王氏自己主动回来的。说实话,我并不相信她。”
这点,木景烛并未发表意见,只是从床上起身更衣。
“你回去打理一下,然后王家见。”
“不用,我跟着你一起——”去字还未出口,就被木景烛骇人的眼神嘿唬住了。
她撅撅嘴,怂搭着双耳,“好啦,我回去整理一下自己再去。不过你得先派人去庙里问问情况。”
木景烛点点头,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但她并未真的回去打理自己,毕竟这一来一去会浪费不少时间,所以在出了木府后门,她随便撕了一段裙摆的布料,将一头青丝给打理了。
然后她穿小道去了王家,一路步伐匆匆,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有人在背后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