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那人就是个畜生!对方可是他的妻子呀!就算再如何的贪念,那都是属于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曲幽荧是越听越心寒,她想象不到一个人,为了利益,可以这般对待自己的妻儿。
若是不爱,那女子怎么可能嫁给村子以外的陌生人?
如果不爱,她又怎么有勇气为他怀上孩子?
女人怀胎十月,本就辛苦,还要承受着撕裂的痛楚,生下腹中胎儿。
而且很多时候,都是九死一生!
可那人,竟然杀了她们!
曲幽荧突然想起,怕是这个村长的妹妹,就是在废宅的白骨之中,那具到死都守护着腹中胎儿的女尸骨了。
她愤怒,身子轻颤。
木景烛看着,靠近她一步,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无言的安慰着。
“小荧说的对,那人就是个畜生。”谢小二也很不平,他转头问也在拭泪的老爷子,说,“老爷爷,那人到底是谁?”
“那人,你们都认识。”
老爷子看了眼窗外和平的天,炙热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却很难照进这个破旧狭小的屋子。
因为它和此刻的心情一样,阴冷,黑暗。
“是谁?”
“太尉。”
曲幽荧一愣,转头看向苏长决,“你怎么知道是太尉?”
“这很简单。第一,太尉本就是药商出生。第二,三十多年前,太尉曾失踪过,长达五年的时间。第三,太尉的仕途发展之路,也就是从二十五年前,他消失后出现,才开始的。而且老爷子回忆中,若是提及那人的名字,会更好地表述,但他没有,是此人身份关键。纵观整个案件,即便挖出白骨,事态可疑,但对于要回家祭祖的太尉来说,祭祖才是大事,可他却留在襄陵镇迟迟未层离开。”
苏长决这几点,说的都很有道理。
而且也得到了老爷子的证实。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当年的那个人,的确是当朝太尉。”
老爷子说道他的时候,言语神情中夹杂着恨意。
“那么太尉到底拿走了村子的什么?”
问这话的是一声不吭的“二牛哥”,他开口的时候,还引来谢小二的一望。
虽然声音被压低着,但一个和此案无关的人,寻问这个,肯定是会惹人注意的。
所以当即谢小二就有些怀疑此人的身份,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就被曲幽荧一眼瞪了过来。
她冲他使了个眼色,又朝着苏长决那边抬了抬下巴。
谢小二立刻会意,压下心中的疑惑,转移话题的说,“他拿走的是什么?”
提起这个,老爷子突然笑了,他笑得有些无奈,有些伤痛。
“他带走了村子唯一一棵大树结出的果实。然后大树也被挖了。”
“什么大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谢小二问。
“是呀,那是什么树?”
曲幽荧也问。
老爷子则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不认识。”
“啊?”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树木,它四季常青,每年都会开两次花,一夜凋谢,是村子里最古老的一棵树。没有人知道这棵树有多少年月了,但每年,村长都会组织村民,对大树祭祀,据说是可以完成心愿的神树。但神树只开花,不结果,可在二十五年前,异人村被灭门的前一个月,大树长出了一颗果实,圆圆的。当时有人觉得是为不祥,有人却认为是好事,将其很好的供奉着。”
老爷子说到这里,突然间眼睛瞪大,气血全部用到头部,整张脸都被涨的发紫,人也开始抽搐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谢小二眼疾手快,用力拍打着老爷子的后背,以为他是被一口血给堵住了喉间,呼吸不畅。
曲幽荧也上前查看,老爷子身子僵硬,肤色冰冷,发黑。
“苏长决,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时间到了。”
“时间?”
不如两人的反应夸张,苏长决却是淡定的很。
他悠哉哉的坐在凳子上说,“金针续命的时间到了。”
“可话还没说完呢!”
曲幽荧焦急,却发现老爷子正在拉她的衣袖。
她见状,俯下身,靠近。
老爷子在他耳边,唇齿轻动,艰难的张嘴说着,“那棵树……以血……灌溉……红色树皮……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