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去了梅苑报了平安,还嘱咐云舒,明日一早,多拿些吃的用的过去,因为她家小姐要陪情郎坐牢了。
相对于谢小二的颇深的怨念,这边牢房里却格外的安静。
曲幽荧坐在木景烛身边,尽管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强撑着——看着他。
“别闹了,你回去休息。牢中湿气重,对你身子不好。”
曲幽荧看着他,双手撑着脸颊,连眼睛都不眨,“不要。”
“哎。”
木景烛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中。
外面虽然是夏夜,但这牢中,一年如一季,异常的寒冷。
“你留下,无非就是想从她嘴里知道,为什么她手里会有那颗红珠,又为什么知道,你我对那颗红珠一定很在意,对不对?”
曲幽荧抿紧了嘴,没有回答,但木景烛的确是猜到了。
若杀死太尉的凶手真的是杨婉儿,那么她就一定知道那颗红珠的来历,或许从她身上可以知道什么。
她在意是谁杀了娘亲,所以关于红珠的事,绝对不能再向上一次一样,什么都没问到,对方就死了。
“但是如今的杨婉儿肯定被重兵把守关押,你要去找她,苏大人定然不会同意。”
曲幽荧皱了皱眉,开口道,“那怎么办?”
“明日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来之后,肯定会提审杨婉儿,到时候便可寻个机会,问上一问。”
木景烛这个主意,让她眼睛一亮,从他怀中抬起了头,看着他,一语不发。
“怎么了?”木景烛看着她,心底总有些担忧。
曲幽荧露齿欢笑,“景烛,你真的是很聪明耶!”
她开心的抱着他,头使劲往他怀中蹭着,身上却一点点的开始泛冷。
是因为千犀给的药,有副作用的。
就在他们知道杨婉儿的目的是要她死后,千犀就研制了一种药,在表面上可以看上去像是中了蛇骨毒一样,而且封闭脉息,从外面看,宛如死人。
只要定时服下解药,就会没事。
而她第一次服下解药,就是在杨婉儿送来的另一份毒药的时候。
毒药被千犀偷偷换掉了,她喝下的是解药。
但由于她的身体虚弱,所以即便醒来,也会有后遗效应。
刚才她要对付杨婉儿,所以没有太在意自己,但此刻安静下来,四肢泛起的冷意,就开始控制不住了。
她需要温暖,所以才想窝在木景烛的怀中。
“小荧,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木景烛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更是用力的将人紧在怀中。
“不要。”
曲幽荧就是不肯,缩在他的怀中,连呼吸都染上了一层雾色。
“千犀说我睡了一觉就会好了。但我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醒来。明日,怕是见杨婉儿唯一的机会,我一定要亲口问一问。所以我不要回去,我要待在你这里,因为,你一定会叫醒我的,对吗?”
她仰头看着他,在昏暗的牢房里,幽黄的烛火下,那双眼睛,却犹如天上的繁星,璀璨吸人,又夹杂着浓郁的渴望与三分的哀怜。
木景烛看着她,忽然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他的眼底,莹莹闪动,如午夜被月亮照亮的湖水,泛着层层涟漪。
“我答应你。”他沙哑着声音,朝她靠近,唇瓣与唇瓣似有似无的紧贴着,“所以,安心睡吧!一切都有我在。”
“好。”
她含笑,然后朝着他主动靠近了一次,让蜻蜓点水,泛起了湖水涟涟。
木景烛喉头滑动,抱着她的手,在不自觉当中收紧,然后是更紧,紧的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他含着她的香气,她感受着他的气息喷洒,一点点的,让身体上的冰冷,在烈火当中驱逐,然后化作一道暖流,将她包裹。
睡意在刹那间迸进,她带着微笑,沉沉睡去。
木景烛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齿间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那么熟悉,那么的渴望,但最后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心的呵护着。
“不管如何,我都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哟,这么情深义重,牢房里也缠缠绵绵,纯粹是想让人眼红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牢房里的安宁,木景烛抬起头,隔着铁栏看向外面的人,漆黑的眸色,逐渐染上了白色的冰霜。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