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将军?”李文元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但脸上又不得不摆出讨好的笑脸,“您这个时候上山,是来见师父的吗?”
“做她的徒弟,你也配?”曹休厉声道,“带走!”
李文元见事情不妙,便忙往回跑。曹休也立即带上人马追上前去,李文元一路抄小道回到清虚观,躲到了柴房里,没有被人察觉。
他刚到柴房停下,曹休的人马也追来了。
清修等真人见此,忙从室内带领众弟子出来迎拜曹休。
“不知曹将军连夜至此,有何要事?”一位修道老辈上前谄媚道。
清修冷眼瞧着这些所谓修道老人的清高,不过是人前高傲,到了权势面前照样低头罢了。
曹休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的,他没有理会老辈的话,直接把目光转向清修,问:“你看到李文元了吗?”
清修摇头道:“他在你们来之前上山找过我,我没有留他,之后,便不知去向了。”
“嗯,”曹休点头道,“我上山的时候看到他了,他后来有没有再回到这里?”
“没有。”清修摇头道。
“好,我信你。”曹休朝她轻轻一笑,随后带人离开了。
待众人都散了,清修便悄悄绕到后院柴房,看到了正在寒风中冻得发抖的李文元。
“他们走了。”清修的声音格外清冷,但对李文元来说,已经是温暖至极了。
“谢……谢师父。”李文元朝清修愧疚地一拜。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清修问。
“不知道,能逃则逃吧,大不了隐姓埋名,平淡一生罢了。”李文元叹气道。
“你若早这样就好了。”清修摇头道,“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儿上,这次我帮你一回,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你听明白了吗?”
“是!”李文元含泪磕头,然后站起身来,正要转身离开,便被起夜的小道士撞见了。那小道士是刚刚那修道老辈的门下弟子,见李文元与清修站在一起,自然是惊住了。
“你……你们……”小道士指着李文元,说不出话来。
李文元怕事情败露,连忙上前捂住小道士的嘴,威胁道:“你若敢声张,我便杀了你。”
小道士害怕得连连点头,身后的清修又是一阵厉喝:“你还不快走,在这儿耍什么威风?”
李文元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便匆匆离去。
清修对小道士说:“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可是师叔,那李文元是被通缉之人啊。”小道士不安地说。
“我知道,他现已踏出这个门,从今往后,再也不是清虚观的人,若他再敢回来,你们只管报官。”清修说道。
“是,师叔。”小道士点了点头,然后回房休息了。
然而,第二天,李文元夜归清虚观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清虚观,小道士什么都还没说,他的师父似乎就早已知道了。
“大胆清修,胆敢私藏杀人败类,还不速速招来!”清虚观的元老们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把清修叫道屋内,正要严刑拷问,但见她如何都不肯跪下,于是又是一阵不满,“还不跪下。”
“我清修从不跪人。”清修仍然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是眼神如刀,刀刀割心。
元老们最恨她这副样子,于是忙吼道:“看来真的是要我们把你上交给官府了啊。”
“你们不是早就已经叫了吗?”清修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虎视眈眈的官员。
元老们冷笑道:“那也休怪我们无情了。”
“你们何时有情过?”
“你!”元老们看不惯清修很久了,于是忙道,“麻烦各位官大爷了,把这个清虚逆徒带走!”
清修被带走时,她门下的百号弟子全体下跪求饶。
“师父这一生宽容公正,从未徇私枉法,望各位师叔师伯明察!”
“哼!你们可别被她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带走带走!”
押送下山之后,清修又经过了严刑拷问,但她确实不知道李文元的去向,好在知府见她实在貌美,又看在曹休的面子上,也不忍心太过虐待,只好将她关在牢房内待命。
伤痕累累的清修虚弱地躺在牢房内的草堆上,寒冷的环境让她渐渐吃不消,她摘下头上的檀木簪,紧紧握在手里,鲜血顺着簪子,一点一点地滴在了怀中的玉玦上,纯白之玉也渐渐染上了血气。
“将军,就是此女包庇朝廷逆贼。”
清修微微起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这时,她与曹休四目相对,两人皆愕然。
“清修,你……”曹休见她身上血迹斑斑,便知是有人对她用了刑,便怒道,“谁伤了她?”
下人见将军如此震怒,忙跪下说:“是清虚观的道长们要求的,说她知道李文元的下落,但我们怎么用刑,她就是不说。”
“把门打开!”曹休就差没踢人了。
“是是是。”
牢门开后,他忙上前抱起清修,但又不敢做出太越矩的举动,只好一手扶住她,问道:“你真的有私藏包庇李文元吗?”
清修轻笑道:“他是来过清虚观,我也放走了他,但私藏,我是万万不敢的。”
“那你当晚为何不说?”
清修回答道:“他纵有万般不是,终究还是我曾经最疼爱的徒儿,我念及师徒之情,放了他一马,之后他的去向,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曹休听后,沉默了许久,毕竟这包庇罪,清修是真的撇不开了。
你就不知道为自己说句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