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飘在一旁目瞪口呆。
实在是那巴掌太响亮了。
这老婆子她记得，就是那天一家人去若善寺时。杜家媳妇在山脚下跟来人分享她的喜悦，这老婆子在一旁打伞。
本以为是个好婆婆的，没想到，原来是假的。只是在外面装模作样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会就不装了。
秦阿飘想起来，老婆子打伞的时候，还不停喊着让人去找一个算命先生。
“阿飘，你别管。”刘春兰低声跟秦阿飘说道：“你若管了，杜家媳妇回去被打得更惨。”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老婆子就敢这么打骂，可想而知没外人有多惨。
杜家媳妇很是抱歉看了大家一眼，回到她的绣架面前继续绣花。
“她肚子那么大了，还一直坐着绣花，不会受不了吗？”秦阿飘见着，便觉得杜家媳妇好可怜。
“受不了也要受啊。绣不完，她婆婆就不让她回家。”刘春兰摇摇头：“就连绣婆都不好管，那老婆子说了，不让杜家媳妇来这绣花赚钱，以后就天天打她，打死算绣婆的。绣婆没办法，只好让人过来。”
秦阿飘不由对杜家媳妇生起怜悯之心，可是若想帮她，该怎么帮呢。
杜家媳妇坐在那绣花，谁都能看得出她没一会就肚子不舒服。可还是硬捏着针，忍住难受绣下去。
“我去找绣婆。”秦阿飘站起来，往善绣店后院走去。
后院的屋子里，绣婆正在给下一幅绣图配制绣线。
秦阿飘见了，就想道：“绣婆，我们把杜家媳妇叫过来帮忙配绣线吧。”
“你这孩子啊。”绣婆放下一捆绣线，道：“叫过来吧，就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啊。”
秦阿飘哪里不知道这个理，但她更知道，这个世道很多女子是没有办法自救的，她们必须有人帮才行。
自救，没那么简单。
秦阿飘走到店里，对杜家媳妇道：“绣婆叫你过去帮忙配绣线。”
“哦，那我过去。”杜家媳妇放下针。
她的婆婆也站了起来。
“绣婆说了，吃东西的话不能靠近绣线，不然会弄脏绣线的。”秦阿飘板起脸。
老婆子啧啧两声：“我还不去呢。”在外面还能看看热闹。
杜家媳妇跟秦阿飘来到后边，绣婆给杜家媳妇倒了一杯热水。
“你都这月份了，多给自己说说话，一直坐着绣花，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咋办。就是杜老婆子不听，杜家其他人也得听得进去啊。”绣婆念叨道。
杜家媳妇唯唯诺诺点头，没说什么。
她丈夫几个月前在战场上已经死了。
抚恤的银钱被婆婆收了去，她身上所有的银钱也被婆婆搜了去。在杜家，只能低着头过日子。
“只要我生下儿子就好了。”杜家媳妇笑道。
秦阿飘忍不住了，问道：“你真的相信那算命的话？”
杜家媳妇听到算命先生四个字，当下一慌。
“牧家的，你没去找那个算命先生吧。”
“没去。”秦阿飘摇头，她怎么可能会去啊。
“那...最好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