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飘说完话,望着牧流云刀削般坚毅的下巴弧线。
他坐在浴桶外边,并不急着接话,而是手碰了碰水,觉得水温不够烫,替秦阿飘添了一勺热水进去,才温声道。
“不管你去哪,都得我陪着。”
别人陪着,哪怕是蚩夜,他也不放心。
“可是,你的药快不够用的,岳神医也不知道能不能按时过来送药。”秦阿飘水眸看着他:“上次看你发作,我却在一旁无能为力,我不想再看你难受。”
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她不想在经历了。
更不想看牧流云难受痛苦的样子。
看着小媳妇鹿朦朦的大眼,牧流云如墨般的眼眸泛起一片柔光,微笑道:“无需担忧。”
看样子,不管秦阿飘怎么说,他会跟着。
秦阿飘没了法子,也不想为这事去跟牧流云争执,他们夫妻之间还未发生过什么争执呢。
“还记得你提过的杜家老婆子和算命先生的勾当吗?”牧流云知道小媳妇不想与自己起争执,心中一暖,知道小媳妇是舍不得夫妻之间美好的感情,所以才不争,便也转开话头道。
“嗯,记得。”秦阿飘看着牧流云眸光盈亮起来:“有什么发现吗?”
“我让蚩夜去查到,这两人的确狼狈为奸,骗取孕妇的钱财。已经查到好几个去他那的孕妇,被他们所骗。”牧流云道:“这些证据已经整理好,即便介时报官为梁秀秀母子讨不回公道,他们两个也逃不掉牢狱之灾。”
秦阿飘暗默:“骗取钱财之罪,却比杀害孙女之罪更重。”
“世道如此。”牧流云道。
秦阿飘沉默半响,抬起娇颜目光凝望前方:“不会一直如此的。”
她要为梁秀秀母子讨回公道,让杜老婆子不得好活,让那算命的蹲穿牢底。
平掉得子桥,将女子的悲惨命运扭转回正道之上。
夜沉沉,梦深深。
一夜相伴着彼此的呼吸安睡过去,待到鸡鸣天晓时,村落间的已经有人背着背篓农具往山野里去。
牧家的人都早早醒来,绣婆昨夜跟周氏睡了一夜,带着小秦阿落一起。
起来后,大家吃过早饭。
秦阿飘让秦铮铮带着秦阿飘去练习写字,她和牧流云要带绣婆去镇上。
蚩夜不知道被牧流云去吩咐做了什么,没见着人在哪。
到了镇上,绣婆让秦阿飘和牧流云放她到县衙门口。
绣婆带着里正写好的诉状文书,走到县衙门口,将文书交与衙役。
在外头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县衙主簿大人走出来。
“老夫人,这封状书可是您交上的。”主簿声音略是不耐。
县衙如今人人忙得很。
绣婆点头:“正是老婆子我交的。”
“这...这死者梁秀秀可与你有血亲关系?”主簿问。
“没有关系,就不能帮她讨回公道了吗?”秦阿飘忍不住向前一步问道。
主簿看向秦阿飘,这小娘子眼神锐利,不是好糊弄的。
真是头疼。
这都什么年月啊,还有人为不是自己血亲的人讨公道。
要人人都这样,他们县衙的人不得忙死。
梨澈说
嗯,想了想,这样的县衙设定没有太违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