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并不是。”
“是我在乡下捡到的。”
裴千里赶忙摇头,她怀抱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乡下?莫不是上下瑶村那一带。
“你还去乡下画画?”秦阿飘想到的是这个,不然的话,一个住镇上的书生到乡下去做什么。
“嗯,自那天见夫人给知县大人呈上画,平了得子桥。”
“我便觉得,这画画是有用的。”
裴千里望着秦阿飘,眸中带着一种热烈澎湃。
她无法参加科考,科考是要验身的。
直到发现原来画一副画,震撼到人便可以改变什么,裴千里心中便像有一道明亮的光,照进了深渊之中。
“是,是有用的。”秦阿飘微微抿嘴:“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的胸...注意一些。”
“夫人...告...”裴千里抱这孩子,嘴角的笑僵住,后面的字从嘴里挤不出音来。
低头,看向她的胸。
湿漉漉一片衣服,紧紧贴在被绷着变形的胸上。
她的身份,一目了然。
马车已经远远行驶离开这条小巷,可裴千里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裴千里脑子里回着秦阿飘的话。
“你的胸,小心一些。”
她提醒自己小心一些,她关心自己而不是惊诧意外。
恍恍惚惚回到家中,家中数个女童围上来。
“哥哥,哥哥,灶房里烧了热粥了。咦,又捡到小妹妹啦。”最大的那个在帮她带最小的女娃,见她回来,便跑过来瞧了眼。
“让薇薇担心了,这个孩子太小。我明天请个奶娘来照顾,再请个婶子照顾你们。”裴千里低头看了眼孩子。
得子桥没了,可不代表抛弃女婴的人就此没了。
这孩子,就被丢弃在附近的山间。
她抄近道回镇上时,听到了她的哭声,便将她捡了回来。
这个世道,依旧残忍。
但是不同了,有人在为这些残忍争公平。
秦阿飘和牧流云在镇上找了半天,直到晚上也没有找到秦铮铮。
不得已,回到家中。
秦阿落一下了马车就跑到秦铮铮的屋子里。
她想,也许哥哥就在屋子里等着他们回家呢。
虽然哥哥并不会一个人偷跑回家。
小阿落泪眼婆娑推开门,往屋子里走去。
空荡荡的屋子,没有哥哥。
“哇”一声,小阿落哭了起来。
秦阿飘听到小阿落的哭声,是从秦铮铮的屋子传来的,心里难过地走过去。
“乖,别哭。哥哥会回来的。”秦阿飘心里坚信,秦铮铮不会那么轻易舍下她们的。
姐弟三人说好要相依为命下去的。
抱着秦阿落站起来,准备送到周氏房中,视线忽然扫到一张白纸。
秦阿飘走到书桌边上,只见书桌上放着一张纸。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
安。
平安,安心。
这是秦铮铮想要说的吗?
“姐姐,安。”小阿落忍得这个字,也忍得这是秦铮铮写的。
将纸拿起来,抱着小阿落到周氏屋子里。
周氏喝了牧流云喂的安神药,依旧睡不着。
“奶奶,也许铮铮是跟家人走了。”秦阿飘走进来,将纸递给周氏看。
一个安字,却让人无法安心。
“这孩子...”周氏湿润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