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
本该是农忙的日子,村子里的人已经出现在田地中才是。
却有不少人来到上下瑶村的山野之间。
原先突兀在山野之中的得子桥被一座坟墓替代,和一块刚刚立起来的巨大石碑。
僧人围着坟墓,念着超度婴灵的经文。
裴千里早早过来,摆开画纸,细细将这一幕给画下来。
也有一些书生过来了,不为钱财,不为名利。
只是和裴千里一样,将这一幕画出来。
秦阿飘和牧流云,还有周氏和绣婆也来了。
村民们见到秦阿飘,纷纷让开一步。
每个人的眼光看着她都带着畏惧。
“瞧见了没,就是她。”
“说话特别灵验,谁要惹了她,谁就遭老天报应。”
“真有那么灵验吗?那不成神了她。”
“神不神咱门不知道,就是别惹她就对了。跟她打赌的那个林寡妇啊,前两天还好好的,回头就病死了。”
村民们听了这话,更加畏惧秦阿飘了,不过还是很好奇。
“哎,那你们说,她说那律fǎ huì被废,会不会真的被废啊。”
“咋可能呢,我不信。”
“废不废,这闺女还不照样得嫁人。”
有人觉得这种事情,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对林老头来说,这件事情却非常重要!
因为,林寡妇跟秦阿飘打赌的条子,落在了他手里。
“牧家的,这期限都快过了,你们什么时候把地给我。”
林老头大声嚷嚷着走出人群。
黄林氏也来了,听到林老头的话,心里一惊慌。
当初秦阿飘打赌的事情,可是全村上下人都看着的,手印也按着。
黄林氏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当初怎么就迷糊了,应该去阻止秦阿飘跟林寡妇打赌才对啊!
好好地立碑日子,却让林老头出来搅和来了。
秦阿飘听到林老头的话了,但她暂时不想理会。
她细细观看着高高的石碑,上面有画,有诗文,描绘着这里是如何从一座丧尽天良的桥,变成一座安息的坟墓的。
后人看到后,会记得这里曾经有一段这样的历史。
林老头被无视了,直接冲到秦阿飘身边,张着一口又老又臭的黄牙怒斥:“牧家的,你哑巴了啊,快点把你们家地给我!”
“地给你?”不用秦阿飘出面,牧流云冷笑。
“对,当初可打赌了,半个村的人都看着呢。你们想耍赖不成!我可告诉你们,我家已经没了,我不怕你们!”林老头冲着牧流云大喊。
自从林寡妇和林老太被林老头活葬后,对外宣称是病死。日子虽然少了两个需要花钱治病的累赘,但比之前更难过了。
林瘫子身边需要人时刻照顾着,林老头一个人顾又要去地里,又要照顾林瘫子,根本照顾不来。
昨晚林瘫子还吵闹发脾气,说要媳妇伺候。
林老头想了一个晚上,去哪弄钱买个媳妇伺候孙子。
可找了半天,就找到几个铜板。
还不够他们爷孙活过稻子成熟呢。
于是林老头瞧见了林寡妇放在柜子里的纸条,他不认得字,却认得这是林寡妇跟秦阿飘打赌的纸条。
林老头当下就决定,去找牧家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