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瑶村,成排的竹楼,满目可见的岩石,还有庄稼一如既往长得寒碜。
唯一变的就是,村子里开始流传起女人身上有福的话来。
只是,在这以男人为天的世道里,这种话流传出来以后得到的只是争议。
于是在绣婆家的竹楼里,绣娘们一边绣花,一边议论起来。
才起了话头,秦阿飘和绣婆还有周氏就过来了。
“绣婆,你怎么来了。”沈家媳妇赶忙把手上的针扎在绣布上,站起来去迎绣婆。
“我啊过来看看,你们这怎么样了。”绣婆笑道。
秦阿飘走进来,发现这些绣娘都在看着她,每个人眼睛里的情绪忽闪忽暗说不明是什么。
“在聊什么呢。”绣婆拉着周氏坐下,秦阿飘也坐在一旁。
沈家媳妇看了看大家,笑道:“牧家媳妇前几天在春兰家说,女人身上有福气,大家也没听过这样的话,稀奇得很,就聊了聊。”
原来是在聊这个,秦阿飘轻轻抿嘴笑起来。
“牧家的,你说的是真的吗?咱们女人身上有福气。”有人高声问道。
秦阿飘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肤色偏黑的陌生妇人,应该是远处的村子的过来的。
“那是白桃村的,刘翠兰,是刘春兰的三姐。”绣婆在旁边告诉秦阿飘妇人的名字。
白桃村和上下瑶村不一样,白桃村的人全姓刘,不像上下瑶村,家家户户好多个姓。
“嗨,人家说笑的,你咋当真了。真有福气啊,你们家那么多女的,还能苦成这样。”
不等秦阿飘回答,安子的娘打趣道。
安子,就是之前在村子里和镇上卖刨花水的那个,后来被请去秦阿飘的像生花店里做杂活了。
按理说,安子每个月赚的钱也不少。但安子的娘还是勤劳踏实地出来绣花,该下地干活的时候照样下地干活,就没打算歇下来。
“那牧家的也说了啊,是因为福气吃不饱,所以散了。”刘翠兰道,她嫁过去的那家是女人多,可是一个个天天都饿着肚子,很少有吃饱的时候。
吃的东西,都先给了家里的男人。男人吃完以后,然后才轮到一家子女人小孩分男人吃下来的残羹剩饭。
秦阿飘打算先不说话,听听这些人的想法。
安子的娘知道刘翠兰的意思,道:“咱们就是吃,吃饱了力气也没男rén dà啊。”
“是啊,男人力气大。让他们吃饱了,才有力气下地干活。”其他的妇人也同意安子的娘说的话。
秦阿飘低下眼帘,这些女人,自己没吃饱饭,也没偷懒,依旧勤奋干活为家里的生计奔波,省吃俭用把资源让给男人们。
她们也不埋怨,也不为自己感到委屈。
这就是如今村子里女人的思想。
“咱们女人没男人顶用,少吃点也是应该的。不然的话,家里就那点吃的,都分均了吃,谁也吃不饱。”安子的娘见有人同意她的话,又继续说教道:“咱们女人,这么做了一家子才能和睦,日子才能长久。”